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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

翌日。

茶家主母遣人邀茶焦过去。

茶焦落座,茶靡也在。

茶焦主母斯条慢理道:“阿焦、阿靡,我今日刚接得忠勇侯府下月举办琼华宴的帖子,你二人且去瞧瞧。”

茶蘼不说话,似在等待什么。

茶焦回禀:“主母,今日天已放晴,我稍后便辞行了。”

“阿焦。”主母慢慢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你可想好了?”

“是。”茶焦悯默。

“那可是你自己做不得数的1主母眉间凛然,“阿焦,你父亲宽仁,允你恣意妄为,不加干涉。可在本家,你得拎清自个儿的位置,你不是规矩。”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叫你来本是考察你的态度。”主母敛了笑意,“茶焦,你让我失望了。”

茶焦回来后一言不发,在庭院内枯坐到黄昏。

忽有笛声响。

似近似远,忽高忽低,笛声却是真切的。

清丽悠扬,横无涯际;一碧万顷,洋洋洒洒。

这笛声确实安慰了她。

眠空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口中亦念念有词。

茶焦问他:“眠空,你在念什么经?”

眠空矜持而答:“我念的经,只有四个字:‘人生苦短’。”

“是为何意?”

“因苦且短,所以我更觉要马不停蹄一意孤行。”

茶焦忽然茅塞顿开:“我懂了。”

眠空的笑能惑乱人心,“施主这是悟了。”

“眠空你真好,当我觉得全天下都是凉的时候,在你这里就是热的。”

眠空笑着摇摇头:“施主又不着了。环球理应同此凉热。”

“眠空,你别老笑,真的。”茶焦捂住眼睛,嘴角却少有的上扬着,“倘我是周幽王,必也会为博你一笑,笑掉整个西周也在所不惜。”

眠空一本正经地说,“施主亦不是昏君。”

知好色则慕少艾。她茶焦也是正常的好色之徒诶。

“眠空,幸亏你是当了和尚。”

“所以才能遇到施主么?”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茶焦扶额,“不对,你这么说也对……”

笛音渐渐弱了,夜幕也降临了。

茶焦本也非平庸之辈,不过以往也都是避他人之锋芒。如今若要她正面与人对决,她却未必会输。

觅良人真是难埃那就希望这良人要比想象中更值得一些才好。

“施主早些休息。”眠空施施然离开。

茶焦回屋洗漱罢,却不急着休息。

坐在梳妆镜前,用檀香木梳将一头头发全部梳到脑后,用合欢双带绾发,露出雪白粉嫩的额头与双耳。

打开梳妆奁,象牙制的粉盒,桃花汁、雪莲汁、珍珠粉拌成的粉底霜,用小拇指挑了一点在掌心搽开,又晕在脸颊之上。

胭脂盒是掐丝珐琅的,一圈转过来呈桃花状。染上贵妃酡,敷上一萼红,扮上媚花奴。

淡妆多态,更的的、频回眄睐。

困酣娇眼,混圆杏眼,自己朝镜中一笑,好不妩媚。

茜纱窗上,枝影疏朗。

这般模样的茶焦,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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