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怜心来说,太傅是值得敬重之人,就这么撩开伤处给他看,不太好吧?
江怀玉以为她在顾及男女之别,他低垂没眼,哀叹一声。
“如今萧琅掌权,天下大乱,伦理纲常早就成了一纸空文。殿下与臣虽有男女之别,但宫廷内外全都是萧琅的人,叫别人来替殿下疗伤,臣实在不放心。殿下,臣冒犯了。”
江怀玉说着,拱手对慕怜心行了一礼。
慕怜心知道他是好心,再加上身上的伤痕确实隐隐作痛。
萧琅那家伙,简直和属狗的一样。
不对,是属狼!
慕怜心四处瞧了一下,书屋侧边有一方软榻。
她掀起隔帘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软榻上。
江怀玉呼吸一顿,那是他平日里休憩的地方。
虽说替公主疗伤已是非常逾矩,但他没想到殿下竟会这样……
光阴黯淡,墨香轻摇。
江怀玉的心,不静了。
软榻上的小姑娘丝毫没察觉到问题,胳膊朝前一伸,名贵的布料衣衫顺势滑下,露出两截白藕似的小臂。
虽瞧着鲜嫩,但手腕处有明显的握痕,一看就是伤了。
“太傅,皮好像破了。”慕怜心将手腕举到眼前,“嘶,有点疼呢。”
江怀玉多余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他取了药箱,疾步走到公主面前。
作为臣子,他自然不配与公主同塌。
江怀玉单膝跪在慕怜心面前,左手手心垫了一方帕子,“请殿下将手给我。”
慕怜心手心朝上,将右手手腕搭在帕子上。
隔着帕子的肌肤相触,这是公主的恩赐。
公主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入眼一片雪白配红痕的冲击更是让江怀玉眼底发红。
贼子萧琅!他誓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太傅,痛……”
慕怜心娇呼一声,唤醒了江怀玉的意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些,弄痛公主了。
“是臣的罪过,臣尽量轻些。”
江怀玉慢条斯理,刚才眼底的凶意似乎化作千万缕,沁进他黑沉沉的眼眸里了。
坊间传闻江太傅温润如玉,博学多识,性情儒雅,乃不可多得的良臣儒师。
谁又知道,他心里无底洞一般的欲望呢?
他的欲望……
慕怜心手腕处的伤已经上了药,江怀玉的目光顺着她的胳膊往上看,最终对上了慕怜心纯净的目光。
公主太傅,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她尊他卑,该当如此。但,为何不能以下犯上呢?
她那双眼睛澄澈,似镜湖湖水,能够映照出世间一切的丑恶。
“太傅,怎么了?是我伤得太重,不好处理吗?会不会留疤啊?”
太傅的眼神有些太深了,慕怜心有点害怕。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看医生,等待医生的审判。
江怀玉长睫半遮,掩盖住通身的欲望。
他的欲望——就在他的眼前。
却无法触碰,只能静看。
“没事,殿下受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而他受的伤,要找萧琅讨回来!
“这处已经处理好了,殿下可还有别处受伤?”
慕怜心脸颊有些泛红,不太好意思。但太傅处理的手法确实很好,她甚至觉得手上的伤处都不疼了。
江怀玉看出她的犹豫,先一步解决她的忧虑。
他扯下自己束发的发带,三千青丝如瀑,遮挡在白玉脸颊两侧。
“殿下羞怯,臣可将眼睛挡住。医者仁心,殿下只需将臣当作普通太医。”
慕怜心咬住下唇,小小地点点头,这代表她同意了。
等到江怀玉系好带子之后,慕怜心也开始慢吞吞地动作了。
她的伤在腿上,因此需要先褪下鞋裤。
“咚”这是鞋子落地的声音。
江怀玉耳朵一动,失去视觉之后,人的其他感官将会被放大。
“哗”这是脱掉袜子的声音。
“呲”这是撩起裙摆卷裤腿的声音。
殿下的防心,还真是少得可怜。
“太傅,好,好了。”慕怜心的声音怯怯的。
江怀玉道:“臣目不能视,还请公主引导伤处。”
慕怜心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人确实看不见之后,大着胆子握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里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碰到太傅的那一刻,他似乎抖了一下。
“太傅,是冷吗?”
“不是冷。”江怀玉平静回答。
她带着他,往自己的膝盖上放。
“这里,淤青了。”
江怀玉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滔天的恨意让他浑身发烫。
膝盖比手更远一点,江怀玉干脆双膝跪地,膝行了一小段。
“是这里吗?”他试探着用手指压了一下。
“啊!”慕怜心惊呼一声,“是。”
江怀玉用玉勺挖出药膏,按照刚才的记忆开始给她上药。
药膏冰凉刺激,慕怜心咬住自己的手才能不发出声音。
蒙着眼的太傅还在专心致志处理她的伤口。
小腿暴露在空气里,是有些凉的。
但他的呼吸是热的。
不知怎么的,慕怜心觉得那股墨香更浓了,是因为两人距离太近吗?
“太傅,你涂错位置了。该,再往左边一些。”慕怜心这下更确定他看不见了。
“是臣之过。”江怀玉说着,重新在左边也涂上了药膏。
他动作轻柔,如何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好了,还有别的伤处吗?”
虽然还有,但慕怜心不敢说了。
“没了……太傅能将这药膏给我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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