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映射下,男人的眸子清亮澄明。
见阿贵眼中并无任何轻曼,而是满满的关怀之意,宛初微微的埋下头去,细声向他解释了一句,”他被征为民夫,派到北疆修巩城墙去了。”
阿贵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惊愕。
“请恕在下鲁莽。”他一脸歉然,向宛初赔不是。
宛初心里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是有一股暖意蓄在心间,她抬眸对他感激的说道,”你也不过是一番好意,我又岂会怪你。“
阿贵的脸色这才稍为缓和,向她拱手告辞。
第二日,当宛初开门之时,却见阿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候在那里。而他身上的衣衫,明显有些尘土和微湿的痕迹。
“你.......昨夜难道睡在这里?”宛初眼睁得溜圆,惊讶的望着他。
“我本就居无定所,睡哪里都是一样的。”阿贵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淡淡的说着。
宛初听他这番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回想起自己儿时,也曾无有可归,那当中的苦处,当真无比心酸。
“你也真是可怜,别站在那里,快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宛初不自觉的伸出手来,去牵他的衣袖,不曾想,竟抓到了他厚实的手掌。
阿贵的瞳仁顿时变得幽深。
宛初被自己这个莽撞的动作惊得后退了半步,她低垂下眼眸,窘迫的说了一句,”请进。”
阿贵见她脸色粉嫩里透着娇羞,映着晨曦越发显得俏丽动人,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这时,却听闻院内传来“吱呀”一声。
宛初回转身,望向院内,却见张大娘已是缓缓迈着步子,一步步走了过来。
“婆婆,你怎么起来了?”宛初立即冲了过去,将张大娘扶住,轻声嗔怪起来。
“我昨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浑身倒疼得更厉害了。看来,我这把贱骨头,还是要多活动活动,才好使。”张大娘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着。
等走到院门口,她一眼就发现了阿贵。
“你这一身的泥和露水,你昨晚难不成在地上和衣睡了一晚?”她也好奇的问了同样的问题。
“大娘,我每日都是风餐露宿。“阿贵同样的对张大娘解释道。
“这地上湿气多重啊,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张大娘满眼关切的问道。
“我身体结实,受得住!况且,我早已习惯了。”阿贵云淡风轻的回答。
“哎,这年头,无家可归的人多了去。露宿街头,也正常。不过,你既然是宛如请的帮工,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我们待人凉薄。我看这样吧,这铺子晚上也是空着,你就在铺子里打个地铺,虽说比这外面强不了多少。但好歹能遮个风挡个雨什么的!“张大娘指了指门口卖包子的棚子,缓缓的说道。
“这......“阿贵脸上有些为难之色,“会不会影响到小娘子的名声?”
“放心吧。这做营生的,请个帮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管吃管住,也是通常的行情。”张大娘对阿贵和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