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里有些堵。她这话里的意思,自己就算是个粗糙的汉子,但多少也懂得。
他缓缓收回手,将镯子重新放入怀中,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安慰着她,“我只是随便买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宛初听着这句劝慰的话,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发局促不安。
正好抬眼之际,看到街头有两辆马车停着,便向阿贵指着马车说道,“那里好象可以雇马车,我们去问问。”
两人便一前一后,向马车走去。
大概问了问价,要得也算合理,二人便坐上马车,由车夫驾着马车,继续往北面行去。
马车空间狭小封闭,两人面对面坐着,十分压抑。
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偶尔无意间对视之际,也是匆匆收回目光,各自低下头去。
马车行至暮色之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名为“济州”的城市。
虽然已是日落西山,但这济洲城却依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同安宁镇一到天黑便关门闭户的情形大不相同。
宛初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景象,不免惊奇的四下张望着。
“是要逛逛,还是投宿?”阿贵开口问道。
由于今日走的是官道,路途十分平稳,两人虽然坐了一天的马车,却并不感到疲乏。
阿贵见她黑黑的眸子闪闪放着光亮,心情已经恢复如初,他整个人没来由的一松,高兴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行着,见到客栈,便顺便上前问价比较着。
越往城中走,客栈盖得越大越奢华,价格也越贵。
宛初和阿贵比较了一番,竟然发觉还是头一次问的那间客栈价格最公道,便决定往回走。
正准备往回走着,面前突然有一辆马车刹车不及,车轱辘将宛初的裙摆一下绞了进去,宛初“啊!”一声惊呼未定,整个人便被拖拽在地。
阿贵连忙上前,将宛初扶起,却见她的手臂已经被磨破了很大一块皮肉。
阿贵见宛初伤得如此严重,心疼不已,正待转头责问驾车之人,却不料对方却先嚷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走路的,这么宽的路不走,偏要挡在路中间!”
马车夫一脸蛮横,对阿贵二人态度极度轻蔑。
阿贵见对方明明撞了人,非但连句道歉的话不讲,反而强辞夺理,便顿时怒火中烧,赤红着双目,对马车夫大声吼道,“明明是你横冲直撞,伤到了人,还敢恶人先告状?”
宛初见阿贵因自己动了怒,怕事情闹大,便咬牙忍着钻心的痛楚,小声的对阿贵劝道,“我不过是点皮外伤,不碍事的。他们的马车豪华,定然是大户人家,我们惹不起的......”
但阿贵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执拗的说道,“皮外伤?看你疼得冷汗直冒,还说不碍事?这世间总得讲王法讲公道,你这样一味忍让,只能是姑息养奸。”
宛初虽然知道阿贵的话不无道理,但她更知道,这个世道,并非如阿贵所言,处处都有公道可言。
见他硬要为自己出头,便死死抓住他的衣袖,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道,“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