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经…灯便自然枯,既然这灯早已经熄了,那便也无用处了,拿出去烧了吧。”说完,沈苑还不忘加了一句:“我身子虚,闻不得烟气,你便拿去南边烧了吧。”
南边,是王侍萍的住所。
沈苑此举,就是想让李翊看到自己的决绝,让他断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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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沈苑被山匪绑走的事情,果真是没有人知晓的,就连苏水水和南杏儿,也都是以为,沈苑真的是外出采录坊事去了,李翊果真不错,面面俱到,事事都安排得妥帖。
但唯独苏青娘,对这一说法表示怀疑。
所以苏青娘去找过薛宝仪,然而薛宝仪虽然看不惯这个“靠着关系”进来的沈掌簿,但是她却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沈苑这十七日都去做什么了,她亦是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呢。
恰巧苏青娘来了,她让苏青娘暗中好好的调查,另外更要好好观察沈苑的一举一动,好抓住她的什么把柄,然后趁早将她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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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之后,沈苑便开始忙起来了,在尚簿局司录司的工作,也逐渐步入了正轨,她的文笔好,撰写录簿的时候,总是能够表达得体,既能让宴会上的人满意,又能够合理陈述事实,很快,她就在一众掌簿中脱颖而出了。不仅如此,她做事一丝不苟,真是半点毛病的都挑不出来。
有一次,苏青娘为了挑刺,挑灯夜读,熬了整整三个通宵,把沈苑撰写的录簿,逐字逐句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结果却大失所望,沈苑撰写的这些录簿,不论是用词用句,都是恰到好处,全篇行文没有一个错字,没有一处涂改,甚至是标点符号,都没有任何错误。
这种录簿的水平,就算是当年被称为才女的薛宝仪,恐怕也是望尘莫及。苏青娘是顿感不妙的,她这才华若是真的被发掘了,恐怕日后,她定是要盖过自己一头的!
气愤担忧之余,苏青娘甚至开始求神拜佛起来,她跪在佛像前,那叫一个虔诚:“佛祖在上,信女愿意用一半的寿命,换的那沈苑永远不能够爬至信女之上的位置1
虔诚的祈祷之后,苏青娘这心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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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苑做事,虽然是尽善尽美,不留丝毫差错,但是,万事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入了三月,便是春日宴,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蘋生。
这倒不是个有多么盛大的宴会,规模要比赛马宴小了很多。
就是在长信宫,摆百桌宴席,除了各宫嫔妃、皇族贵女,还有掖庭五品以上的女官,皆应邀参加,大抵是长孙皇后喜欢热热闹闹的气氛,所以每年都会摆四季宴,去年是丰收年,国库充盈,所以这宴席,自然比寻常富绰了些。
本来,一切都是十分顺利的。
但宴会之中,昭仪娘娘锦贞仗着自己有孕在身,却刁难起薛司簿来了,她走到薛司簿旁边,一手扶着自己纤细的腰肢,一手搭着薛司簿的肩膀,笑着说:“薛司簿,宫中人都说,薛司簿用笔墨文字描绘人物,总是能够栩栩如生,让人读了,总是能够如见真人一般,本宫觉得甚是奇妙,正巧,本宫如今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是个极好的时候,所以本宫想劳烦你,今日为本宫动一动笔墨……不知薛司簿的意下如何呀?”
这是……僭越了。
要知道,尚簿局的女官,七品的掌簿是负责采录各中宫宴,祭祀,庆礼等活动的,而六品典簿,则专为嫔位以下的娘娘们传记,五品的司簿,专为皇妃传记,到了四品尚簿,那便是为了皇后了。
薛宝仪贵为四品司簿大人,是没有义务给一个小小的昭仪娘娘笔传的,换个方向说,若是薛宝仪真的应下了这栏事,那便算是对皇妃们的大不敬,可是这昭仪娘娘虽然位份不高,但景帝对其又十分的宠爱,而且她又怀有身孕,圣眷最浓的时候,薛宝仪得罪了她,也是不好受的。
应下有罪,不应下也有罪。
这薛宝仪一时间,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起身跪下,没有声音。
锦昭仪生气了,她勾了一抹坏笑:“薛司簿这是何意啊,你若是不想,那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你的啊~”
这话又是深一步的加重了矛盾。
今日,容淑妃的酒,喝的多了些,平日里这种事,她是不会管的,但是锦昭仪此举,不就是要让她们这些处于妃位的人难堪嘛?而且前两日,皇上好不容易去了容淑妃那里,銮驾刚至容淑宫门口,锦昭仪却派了人来,说什么锦昭仪的肚子疼的紧,要景帝去瞧一瞧,涉及龙子,容淑妃哪里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景帝,被旁人半路截了胡去。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容淑妃壮着胆子理论了几句:“薛司簿是转为皇妃笔传的,妹妹此举,恐怕是不妥吧。”
可谁知,锦昭仪仗着自己有着个大肚子,言语硬气的紧:“容淑妃许多年不曾孕育龙子,许是早已经忘记了怀着皇上龙子时,心中的那份喜悦与悸动了,臣妾只是想,将此刻记录下来,那便是臣妾与皇上最美好的记忆了,难道臣妾这么一点点的小希冀,容淑妃娘娘也不允吗?”
果然是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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