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义的薛遥么!小琴,你要不就跟咱爹说说,让他别跟府尹对着干,放薛兄弟一马得了!又没说不判,说是轻判,对吧。况且他外孙都是薛兄弟带着我去找的!”
祁书琴不像季这么急躁,反而问了顾柔几个庭审的细节,顾柔事无巨细的一一说了。最后祁书琴才慢慢说:“你家男人早年受了这么多苦,如今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最苦的是你的孩子,这么小,那个周老四怎么下得去手!
她喝了口茶,跟顾柔说:“你先放心,这事儿我一定跟我爹讲,他平时最疼外孙了,元宵那会儿,他一介书生也是一筹莫展,还不得靠你和你家男人?就凭着这一点,他就不得不服。只是有一点,我爹说的对,明明都是死罪,一个被判了斩立决,一个呢就法外开恩了,这不明真相的人一看,难免会觉得判案有失公允,传出去可不好听。”
顾柔急了:“这可怎么办呀?我男人他是迫不得已……”
祁书琴也是犯愁:“他们文人最重名声,我爹也是,很是爱惜羽毛。这事儿若是既能救出你男人,又能了府尹和我爹的名声,就最好不过了。”
顾柔想了想,咬着下唇愁眉苦脸了半天,突然看到他们家孩子,灵机一动:“季大哥,当时你们去寻孩子的时候,我家男人是跟着去的,我听他说,是他一个一个把孩子抱出来的?”
季大哥说:“对啊,当时他手脚利落,把人贩子打晕了绑起来,然后在一个地窖里头找着了孩子,因为没寻着梯子,我们都下不去,是他跳下去把孩子一个一个递上来的,所以孩子都认识他。”
顾柔脸上浮起了笑:“我有法子了。”
两人忙问:“啥法子呀?”
顾柔说:“苦肉计!不过这事儿还要你们帮帮忙。”
两人忙说:“行!有啥事儿尽管招呼。来,你给我们说说,怎么个苦肉计法……”
三日后的早上,薛遥案再审。一大早,季祁书琴两个都到了,祁书琴对着顾柔一点头,顾柔就知道事情成了,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宋奶奶仍穿着那套诰命服,凤冠压的她脖子疼也不见她说一句,稳稳的坐着。
顾柔抱着满满站在宋奶奶后头,环顾四方,彭大磊,陶顺,李元,还有其他几十个村民都来了,冯绍金姝两个带着小寅来了,元宵那天丢失了孩子的几家人家,都带着孩子过来了。宋奶奶的邻居们大多年迈老弱,平时薛遥没少帮忙,今天他们也都过来了。
一会儿,廖府尹和祁师爷上了堂,赵平安忙大喊了一句,众人纷纷跪下。
廖府尹摆摆手,让人站起来,跟赵平安说:“把薛遥带上来。”
一会儿,薛遥带着手铐脚链上了堂,尽管胡子拉碴,有眼尖的孩子突然指着薛遥说:“是薛叔叔。”整个大堂都能听见小孩清脆的声音。
薛遥跪下之后,廖府尹翻着卷轴说:“薛遥,你冒名顶替他们参军,化名谢龙,在军中八年,你可知罪?”
薛遥说:“我知罪。”
廖府尹又说:“你可知顶替他人参军是死罪?”
薛遥说:“我知道。”
廖府尹有意轻判,便说:“这里是一份陈情书,上面列明了你参军以来所建军功,来,师爷,你读给大家听听。”
祁师爷垂着眼皮子,接过陈情书,把上头的军功唱了一遍,这一唱就是好久。
终于完了,廖府尹说:“这是薛遥在军中八年所建军功,大家可有异议?”
在场不少解甲归田的村民们都纷纷摇头。
廖府尹又问:“薛遥,这份军功,你有异议不?”
薛遥也说:“没有异议。”
廖府尹点点头:“听说你解甲归田之后,也做了不少大事儿,可一并说来。”
薛遥点点头,把去南方做生意,一路杀山匪又一路杀回来的事情说了,听的廖府尹很是赞赏:“山匪始终是我朝大患,这几年南北无法通商,就是因为这山匪闹的。你是个有本事的,缴了那么多山匪,是个有能耐的!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这南北通商就不愁了!”
廖府尹还没高兴完,薛遥又把元宵那天和顾柔两个一起捉拐子的事儿给说了,廖府尹一听抚掌大笑:“原来是你们!我就说平安怎么会这么快就找着了,原来是你们帮的忙!那个你媳妇儿呢,来了没?”
顾柔连忙走出来跟廖府尹行了礼,廖府尹先是问了满满脖子上的伤,又问顾柔是怎么想出来的。顾柔一一说了,听的廖府尹连连点头,说薛遥是个有福气的。
回到正题上来,廖府尹看了看卷轴,正色道:“薛遥,你虽然犯了死罪,可念在你是迫不得已的份上,所以情有可原。你在军中并非混吃等死,而是屡建奇功,解甲归田之后又缴了山匪,捉了拐子,可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既然如此,便判你去居庸关服苦役一年,一年之后方可回来,你看如何?”
顾柔一听,浑身的神经正要部放松下来,就听祁师爷一句:
“慢――”
廖府尹抬了抬眉:“师爷,怎么了?”
祁师爷耷拉着眼皮子说:“大人这判决未免过轻,虽说薛遥屡屡建功,可也不至于开恩至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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