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啊,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真他么该死!我呸!你放心,这事儿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薛遥还没回过神儿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手下的兵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主。
薛遥当年在舅舅家寄住,舅妈其实对他并不好,嫌他吃的多,又逼着他干活,要不是舅舅时常护着,早被舅妈和他们家两个儿子给折腾的不成人样了。
而他16岁那年,边关局势紧张,朝廷征兵征他舅舅那儿来了,这时,舅妈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到薛遥那儿,让薛遥顶替自己的儿子去当兵。
顶替别人当兵是重罪,顶替的人和被顶替的人都是要砍头的。薛遥却没想那么多,他吃了人六年的米,就当还债了。再说他也想去别处看看,天地广阔,难道就没他的安身之处?
一开始还好好的,他冒用他二表哥谢龙的名字在军营里安待了好几年。一直都没出过事,他也就松懈了,这一放松,就让他们大将军给发觉了。
这事儿是个公开的秘密,大伙儿都知道,不过也没人当回事。管他叫薛遥还是谢龙呢,眼前的这个人是跟他们过命的兄弟,是在战场上一起拼命的战友,是为了少死几个兄弟而拼命往前冲的战士。
如今却让这周老四当把柄抓了,能不让人窝火嘛。
周老四被打的半死不活,躺地上叫娘,被薛遥拎着衣服拖起来,问他:“你到底看我哪里不顺眼?不就是打你四十大板嘛?要不是你装死人,我会打你?这脸上的疤还怪上我了?”
周老四被打的看不出人样了,大着舌头骂他:“你是百夫长,就应该看顾我的安危,你连你手下的人都保护不了,不怪你怪谁?”
他挣开薛遥的手,斜着眼睛瞪他:“连媒婆都看不上我!给我指了这么个败家婆娘!要不是这条疤,我还能娶个更好的呢!”
陶顺嘴巴笨,不知道怎么反驳,挥着拳头说:“阿遥,跟这人有什么好说的!兄弟们上!打死他往山上一扔喂大虫子去!”
薛遥阻止了他,问周老四:“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是吧。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周老四得意了,他多年在薛遥手下当小兵,如今打了个翻身仗,得意的很,便咬牙切齿的摆出一副嚣张的样子:“我就不想让你压我一头!谁当村长都可以,就你不行!”
薛遥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手一扬,跟大家伙儿说:“好了,大家都听见了,这村长,我是不当了!”
周围的人一脸不平,纷纷嚷嚷开了:“别呀,阿遥,被跟这种人让步,我告诉你,越让步他越得意!你以后就让他这么牵制着了?”
还有人出主意:“要我说,直接把他腿打断了往那深山老林里一扔,让大母虫给叼了去!”得到很多人附和。
薛遥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不是我心软,咱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他?这不是他婆娘有了嘛……”
周围人顿时一脸为难,这可怎么办?他那婆娘本来就是个懦弱的,现在又怀了孩子,他们却在这儿商量着办了人丈夫,这……
也有人在暗地里偷偷羡慕那周老四,咋这么快就怀上了呢。
薛遥继续道:“他婆娘孩子都等着他养呢,要这么把人给办了,谁去照顾他们?我也不是那好拿捏的人,如今他敢威胁我,以后有他好果子吃!不是要把我给告发了嘛?告诉你周老四,你都出不了这个村子!”
陶顺在旁边偷偷问薛遥:“你咋知道人老婆怀了?”
薛遥悄悄跟陶顺咬耳朵:“我家那个跟他婆娘关系还行。我昨个儿才听说。”
众人都为难的很,还有不少人觉得不解气的,对周老四动手动脚的,周老四也只能受着。
这时彭大磊站了出来:“兄弟们,若是没有别的意见的话,这村长就由我当了?”
大家经过这一场,也意兴阑珊,都点头应了。
彭大磊盯着那周老四说:“那如今我就摆摆我这村长的威风,周老四忘恩负义,忘了我们往日兄弟情谊,这种人在我们村里就是个祸害,如今他能威胁阿遥,明个儿就能威胁我们大家!今天我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立两条规矩,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他环顾了大家一圈,见大家都看着他,慢慢说道:
“若是周老四要去城里告发阿遥,我们村里的人齐心合力,便是跪!也要跪在廖府尹门口请廖府尹手下留情!留薛遥一条性命!”
“从今以后,若是再有人给这周老四帮忙,做工的,就不是我们村里人的兄弟!自个儿跟周老四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