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冬至,辜月更新,相州境内飘起雪来,许是天寒缘故,家家闭户,唯有汤阴县城内一处三进大宅前非常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宅却是好生气派,只见那雕梁画栋之处云图精致,廊厅院叠之第假山琳琳,实有大家大户之风。
但在如此气派的大宅中出入之人却个个垂头丧气,更有甚者以袖掩面,悲泣不止,当真好煞风景,再细瞧此间竟布有丧纱白布,作灵堂装扮,原来是在办丧事。
灵堂前有一班人披麻戴孝,其中有老有少,而为首的却是一名女子,这名女子目测不过二八年纪,正值妙龄,纵使是在冬日,身着葬装,葬装下又着小袄,亦难掩此女妙曼,是可谓素蒇轻缠红玉臂,白花斜挂绿云鬟,当真是个我见尤怜地妙人。
但这美貌女子此刻却神情恍惚,臻首微垂似乎念念有词,旁人只道她是悲伤过度,不敢冒犯佳人,只有那眼贼的年轻人在道丧时偷偷多瞅她两眼,以求一饱眼福。
“小娘子节哀。”
“小娘子,今后苏家有事,尽管来寻我陆某,陆某不才…”
“你快走开,换我来了,小娘子,你还识得我么,我小时候还和你一起玩过。”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小娘子,我…”
“小娘子正值神伤之际,你们这班登徒浪子怎能如此无礼?小娘子,你别怕,只要有我在……”
一班穿着非富即贵的青年郎君们围绕在美貌女子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不像是报丧的,反倒像是来提亲的,可那女子却头也不抬,对他们熟视无睹。
有出堂之人见到这一幕,不禁大摇其头:“谁不知这苏家是地跨南北两道的瓷绸富贾,家主更曾任安和少府,是有名的官商之后,可苏氏如今双亲已故,满门只留这一妙龄孤女在世,谁若是能娶了她,苏家五代人积累的万贯家财还不是唾手可得?”
也有老成之人看不下去了,上前轰赶道:“你们胡闹什么,像什么样子?”
这人身着对襟,头戴方巾,为士人打扮,一众年青人见到是他,似乎有些畏惧,又见美貌女子对自己等人不理不顾,当下迅作鸟兽散。
此人上前道:“小娘子,令尊宅心仁厚,当年他赠书之情,助我及第之义,某没齿难忘,苏少府生前与陈某有师徒情谊,谁料少府他天不假年,陈某在此向娘子一拜,以谢苏兄之恩。”
说罢他俯首作揖便要拜下去,女子身后老仆见她竟不搭话,连忙上前搀扶道:“陈明府,这万万使不得啊,你为一县父母之尊,岂可对娘子行此大礼呀!”
这时美貌女子方才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陈知县道:“怎么会这样呢?”
陈知县见状一惊,只以为又勾的女子伤心落魄,当下不敢再多言,拱手道:“娘子节哀,陈某告辞了。”
他这一走,苏府上下再无外人,老仆上前将大门关上,而那美貌女子则对身后一小婢问道:“小玲,你说眼下是什么年间?”
这女子嗓音如她相貌一般,听来端得悦耳,但却毫无生机。
“宣和六年呀,娘子,你究竟怎么了,你这都是问第四遍了!”一旁小婢边说着眼眶一红,上前抓住女子的手道:“娘子,小玲知道你心里受难,我见您昨日哭了一整天,您今日也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吧!”
此话一出,女子尚无反应,小玲反倒先哭了起来。
那老仆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小玲,你先扶娘子回屋歇息吧,要起棺了,照规矩,你们俩不能在这儿,快回吧。”
“好…”小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去搀美貌女子,谁知她却一动不动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吓不倒我的,我苏阳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女子是叫苏杨儿不假,可后面的话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料就在众人出神之际,苏杨儿竟忽然起步奔向灵堂中,作势欲拉棺盖道:“老子信了你的邪!”
“不可啊!”众人惊呼回神,一拥而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七手八脚将她拉走,老仆指挥道:“快将娘子送回房内!”
苏杨儿被众人连拖带拽,一路小脚连踢,试图抵抗,可她一弱女子又哪是这么多人的对手,顷刻便同小玲被一并推入西厢一间房内,门外又响起了那老仆的声音:“小玲,你好好看着娘子,时辰耽搁不得,叔伯们要送老爷走了。”
苏杨儿闻音反倒冷静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坐到香木床边,这铺着细软的木床竟都让她有些咯得慌,她不由说道:”原来软妹子真的可以这么软啊,隔着床垫都觉得硬。“
一旁小玲闻言颤颤兢兢道:“娘子,你不要吓唬小玲,我害怕…”
苏扬抬头望向她道:“我也害怕。”
“我知道您害怕,但您还有我,还有王伯,您想哭就哭吧。”
见小玲说着竟又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往自己怀里钻,苏杨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旁,也不知是谁在安慰谁,苏杨儿意识到:“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看来与小玲关系不错。”
是的,苏杨儿是一名穿越者,原名苏阳,本是二十一世纪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一名大好男青年,美好生活正在向他招手之际,一张中了头等大奖的彩票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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