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扇了好几下长翅的睫毛,支支吾吾的试探道:“这是特地给我买的吗?”
江鹤闻言愣了下,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淡淡道:“家中众人也该置办些新衣了。”
“这些料子好贵的,而且如今这世道可不容易买到。”
此言一出,老太太三个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嗖嗖的射向江鹤。
江鹤一张脸爆红,耳根子都红了,不过因为长得黑,倒是看不出来。有些局促的望着眼前一双双雪亮的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声道:“买来了穿就是了,哪儿这么多事儿!”
他才不会告诉她们,其实他是在好几家大户人家的库房里偷的呢!
倒不是缺钱,只是像小傻子说的一样,如今到处战乱,根本买不到而已……
而且他们山上,只会囤粮食囤兵器囤银子囤军服,实在是没有囤过别的。
娇娇没想到他突然就翻脸了,委屈的瞪着江鹤离去的背影,手足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老太太冷眼旁观,想象着大孙子刚刚不太自在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笑着招手让娇娇上前来,“丫头,过来,这衣裳好看,快拿下去换上给祖母看看。”
齐嬷嬷望着那件衣裳眼睛亮亮的,“对对,快去换上,好衣裳还要美人来配。”
娇娇记着刚刚大胡子给她的没脸,满心里不想穿他带回来的衣裳,但是拗不过老太太和齐嬷嬷的一顿好劝。而且,这衣裳她也是十分想要的。她实在是一件换洗的都没有。
娇娇拿来试的这套衣裳,是湖水碧色缂银丝云锦缎扣身袄儿,还有一身玉色绣玉兰花瓣对襟长衫。里面是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穿在身上既雅致又舒服。
而且……一点都不鲜艳。她心里感激,大胡子人粗,心却是挺细。
出门的时候,娇娇想了想,还是把齐嬷嬷的那件粗布长裙拿在了手里。
到正院正屋的时候,江松见到她眼睛一亮,怪叫道:“呀,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老太太啪的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混小子,怎么说话的。”
江松委屈,本来就是啊。本来一身粗布衣衫的娇娇姐就够好看的了,一换上这华贵的锦衣,给整个人增色许多,美得就像是天上的七仙女儿似得。
娇娇瞪了江松一眼,抿着小嘴提着裙摆在老太太跟前转了一圈,羞涩的红着小脸问道:“祖母,好看吗?”
皮肤雪白,五官精致,锦缎流光,一举一动袅袅动人。
粉面娇颜犹如亭亭玉立的莲花,一身的绿意又如嫩生生的小葱儿,让人看了心尖儿发颤。
老太太眼睛都要笑没了,“好看,好看,我们娇娇穿什么都好看。这一穿上,好看的好似画里的人物走出来。”
浑浊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在那虽然翘挺却不丰腴的臀儿上,还有那纤细的仿佛一掐就断的小蛮腰上停留了几顺。想着还是太瘦了,不好生儿子呀。还是得好好补补。
娇娇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一恍惚就转了好几道弯,抬起手中的粗布衣衫晃了晃,笑着对齐嬷嬷道:“只是我性子野,今日跟着松儿出去玩,一时得了趣,以后少不得要漫山遍野的跑的。所以嬷嬷这件衣裳还是得舍给我,套在外面,省得把这身好衣裳挂坏了,那我不得心疼死。”
齐嬷嬷闻言顿了顿,忙笑道:“说的什么话,只管穿,改日我再给你做几件姑娘家的样式。”
老太太满眼赞叹,知进退,懂眼色。“好丫头,你是个懂事的,去吧。”
在这灰扑扑的大山里,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小丫鬟,穿的太打眼可不是好事。
江鹤回来的时候,娇娇的外面还是那件灰扑扑的粗布外衣。他不由的蹙了蹙眉头,壮实的身躯站在娇娇的身前就跟一堵大山似得,冷声问道:“怎么不穿?”
娇娇见他一脸‘你无理取闹你不识好歹你枉费了我的心意’的表情,不满的鼓了鼓腮帮子。但还是乖乖的把外衣袖子往上掀了掀,露出里面的锦缎,娇滴滴的道:“穿着呢,只是怕弄脏弄破了,这才在外面套一件旧衣裳的。”
江鹤的神色缓和下来,望着她细细软软的鬓边乱发,温声道:“没事,坏了就换新的。”
娇娇被他少见的温和吓得抖了抖,狐疑的望着他。还是那张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脸,脸庞黑黑的,眼睛黝黑深邃。
她嗫喏了下,弯唇一笑,唇红齿白,端的让人心驰神往,“嗯,你真好。”
江鹤的眼神越发柔和,好似那粗粗黑硬的大胡子也变得柔情似水。手痒痒的厉害,想去拍拍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却强自按捺住了。赞许的道:“去玩罢。”
这日晚上,娇娇的面前有一大只炖的烂烂的猪手,油光水滑,白花肥腻。老太太一边吃饭一边笑着道:“丫头,这只猪手,是特地给你炖的,尝尝合不合胃口。”说话间迅速的用筷子去敲意欲伸筷子的江松。
娇娇见江松委委屈屈的望着自己,心里有些下不去了,他们可是差点吃了对方口水的好伙伴。遂笑眯眯的跟老太太道:“祖母,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些,你们也吃呀。”
说着夹了一筷子给老太太,又夹了一筷子给江松。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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