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柴祐琛提着柴贵新放好鱼饵的杆,甩入了水中,“角门。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看见了,看见了谢景娴同徐子宁在角门相见。
谢景衣有些恍惚,柴祐琛说的那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懂,可徐家当真不是一门好亲。
“谢三囡,你快过来,你快过来,你看我钓着鱼了。”谢景衣正愣着神,就听到谢景音手忙脚乱的抓着一尾大鱼。
她一个激灵,快步的跑了回去。
谢景音见她回来了,猛的拧了她一把,“你傻了哟,这柴二就跟唐僧进了盘丝洞一样,几十个蜘蛛精等着享用他呢,你还敢往前凑。早前我就想说你了,徐通判是阿爹的上峰,你怼徐子新作甚?脸面是能吃还是能喝,一不留神,你就跑了。”
“阿娘吃的盐,不比你吃的米多,她门清着呢!再说了,阿姐……哎呀,你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跑了。”
“从腊八节开始,你就像是火烧屁股了一样,上蹿下跳的,小孩子就要小孩子的样子,不让人操心就算是万幸了。阿爹阿娘惯着你,我可不惯你,那柴二公子跟火炉子似的,你这个栗子往近一凑,就要炸开口了,到时候你烧熟了,阿姐可不捞你!”
谢景音虽然声娇音柔,但是说起话来突突突的,跟老僧念经似的。
“二姐,我知道了。”
谢景音眉头一皱,伸手就搭上了谢景衣的额头,“你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然怎么不怼回来?”
谢景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把头靠在了谢景音的肩膀上。
谢景音更加着急了,将鱼竿一扔,“你肯定是不舒服,我这就去寻大兄,叫他送你先回去请郎中。”
“我就是昨儿个一宿没有睡,今日没有什么精神罢了。”
“死三囡,害我把鱼都吓走了!”她说着,又提起鱼竿,显然之前钓到一条大鱼,已经让她自信心爆棚了。
谢景衣扯了地上一根草,塞到了自己的嘴中,还没有开始嚼,就被谢景音给扯走了。
谢景音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要说着临安城,谁的家世比得过慧知姐姐,可她却不往跟前凑,你可知晓,齐国公府水深着呢。我说,你这喜欢嚼草根子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谢景衣有些讪讪……
今日她的确是急躁了,她又何尝不知,便是结不了亲,也不能同徐通判府上结了仇。
可她一见到徐子新羞辱谢景娴,就想起上辈子,她阿姐被磋磨得渐渐失去了光彩的眼睛,意难平,永难忘。
重生一世,如何能够重蹈覆辙?
可不管她是大罗金仙也好,还是正三品司宫令也罢。
终究谢景衣只是谢景衣,不是谢景娴,她能做自己的主,却没有权利,去做别人的主。
“算了,我就告诉你吧。听说这一次,柴二同长公主大吵了一架,是被赶出来的!慧知姐姐的外祖家,乃是京城远宁侯府,她说的肯定是真的。”
谢景音说的慧知,姓关,她的父亲关哲是两浙路转运使,专管漕运。关慧知虽然是个小娘子,但在临安城,那是出了名的好美色。她交友从来都只看脸,不看家世,不用想,谢景音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要说齐国公府水深,那是没有错的。
大陈爵位不世袭,想当年闵二郎过继到了柴家之后,封侯拜相,成了第一任齐国公,好不风光。可是几代下来,尤其是到了柴二祖父那一辈,已经没落成了三流门第。多亏了柴二的父亲柴华有本事,状元及第,深得先皇喜爱。
先皇昏聩骄奢,一喝醉之后便喜欢胡乱指婚,京城勋贵家中,怨声载道鸡犬不宁。
传闻当时耒阳长公主姜姝已经有了心上人,还在太后跟前过了明路,就等着寻个好机会,把亲事定了下来,不想被柴华劫了胡。
二人成亲之后,头年生了长子柴绍芜,过了五年才又生下次子柴祐琛。柴华是个本事的,先皇大行之后,他又成了如今官家的心腹大臣,不指着耒阳长公主升官发财,夫妻二人貌合神离。
新皇登基之后,分封宗亲,按说耒阳长公主作为官家姑母,应该封大长公主。可竟然硬生生的将她给漏了过去。京城当时谣言四起,有说是耒阳长公主性子刚,嘴巴硬,开口就是忠言逆耳,不讨官家喜欢。
更有人说,是柴华在官家那告了耒阳长公主的黑头状,用自己的功勋讨了个妻子不痛快。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原本说说也就过去了,可就在那之后十天,齐国公府竟然又开了另外一大门,挂上了长公主府的牌匾,夫妻二人楚河汉界,将那齐国公府一分为二,互不干涉,是为奇观。
具体里头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外人也不知晓,只知道柴绍芜常年留在京城侍奉母亲,柴祐琛打小儿就跟着齐国公外调,年幼之时,齐国公进宫议事,那都是把柴祐琛拴在裤腰带上的。
后来京城便有那大嘴巴的人说,柴祐琛并非是耒阳长公主亲生的。
只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景衣上辈子到死都没有搞明白,柴祐琛是谁生的,干她何事?
“哎呀,阿娘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笑呢,准是好事,看你一惊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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