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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娴耳根子微微一红,指了指一旁的小梨木衣桁,“就是这个了,做新衣有些来不及,我想着那条满地金桂的衣裙只穿过一次,可阿娘说时节不对,叫人拿了这个来。囡囡帮阿姐看看,可还合适?”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件海棠红绣宜男百花的襦裙,配着一件月牙白烫金小袄,看上去十分打眼。

听到谢景娴的问话,谢景衣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不妥当。阿姐可见过徐子新?”

“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不过甚少在一起耍。这裙子有何不妥?”

谢景衣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个没有记错,这才说道,“阿娘给阿姐安排着条海棠红的裙子,想必是去打听过了,都说徐夫人最喜欢的便是海棠色。我同徐子新年岁相当,以前也是一道儿玩过的。”

“徐夫人生有三子一女,独宠幺女徐子新,你们回想看看,她每次夸海棠红好看,那时候这色儿都穿在谁身上?”

“徐子新……也就穿海棠红醒目些了!你们想想,若是阿姐穿了……”

谢景娴有些恍惚,有这等事?

一旁的谢景音嘎嘣嘎嘣的咬着栗子,听到这里,鄙视的看了谢景衣一眼,“你听囡囡胡说,那徐子新还能那样霸道,海棠红写她脑门子上了怎么地?旁人还穿不得了?”

“再说了,穿一样的又如何?谁丑谁丢脸不是?”

谢景衣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栗子,狠狠的抓了一把,“咱们可是奔着同徐家结亲去的,一去便让小姑子丢脸……不是我说,若不是瞧着徐子宁不错,谁管徐子新穿的是狗屎黄还是苍蝇绿……”

谢景音一颗栗子卡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抬起手来就捶谢景衣,“你这个死囡囡,二姐我就是吃了你几颗栗子,你就恶心起我来了!”

谢景衣一个闪身,跑了起来,谢景音不依不饶,便在这屋子里追逐打闹起来,一时之间,屋子里是欢闹声。

剩下坐在那里的谢景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三岁的娃娃似的,你们且快坐下,一会儿栗子该凉了。我思前想后,觉得囡囡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原我就不喜欢穿这么鲜艳的色儿,穿了也不自在。”

谢景衣松了口气,谢景娴耳根子软听劝,若是换了谢景音,定是要同她对着干的。

徐子新是否独霸海棠色她不知道,因为那是她信口胡诌的。

说句难听的话,过了这么些年,她连徐家人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

只不过这条裙子的确是大大的不妥当。

颜色太过夺目倒是其次,更不妥当的是上头绣着的宜男百草。徐家虽然是好,但是谢景娴这样穿,未免显得太过看重,太过讨好。成了还好,若是不成,他日被有心人提及,便是大大的笑柄。

她想起翟氏昨儿说的话,再想想今日瞧见谢景娴私会徐子宁,一颗心更是大大的悬了起来。

徐家原本已经打消了心思,要去京城给徐子宁寻一门有助益的亲事,为何在临行之前,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求娶一个地方县令的闺女?

做人还是不要太满,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既然决定了不穿那件新衫,姐妹三人便开始翻箱倒柜的试起衣衫来了。

谢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翟氏有布行有绣楼,衣衫还是不委屈了她们几姐妹,新的来不及做,九成新的倒是不少。还真让她们选出了一条绣着一年景的藕荷色长裙,低调又精美,再适合谢景娴不过了。

谢景衣左看右看,再看不出什么岔子,这才放心的告辞了,领着青萍回了自己的小院。

在市集买的那些打花板用的东西,都到齐了。

谢景衣焚香净手,这才开始着手打花板。

其实前朝开明,染缬流行,妇人衣青碧缬比比皆是。民间没有,但是宫中的记载倒是很多。

谢景衣提起笔来,画了一张榴开百子图。

上辈子她入了宫之后,又师从大画师裴少都,一手工笔,十分惊人。

姚掌柜的话提醒了她,寻常百姓可不同勋贵,他们一年之间,只有少少的时候会买新布做衣衫。一来是年节,辞旧迎新得穿新衣衫,二来是婚嫁,再穷的人家,也至少得置办几床被褥,扯上几身新衣衫陪嫁。

那么那些吉祥如意的花纹,是必不可少的。

谢景衣想着,又陆陆续续的画了几张梅开五富,花开富贵等等一共五张图。

这才拿起了刻刀开始雕版。

所谓夹缬,就是将布夹在镂空的花板中间,再涂抹上浆液,待干了之后染色。等染好色了,将之前糊上去的浆刮掉,那些地方自然便是留白了。

若是有了花板,并且知道浆液的配比,那么染出布来算不得什么难事,也就是大陈开国之初,官家禁止民间私自打花板,这才让这手艺断了传承。

青萍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新挑的灯像是给她冷白色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谢三娘子虽然比不过二娘子国色天香,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儿。

听闻夫人曾经给三位娘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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