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长孙启苍老的手搭在长孙曦的肩上,心情甚是不错,“今日你的表现很不错,了却此事后,太子之位就交给你了。”
但是长孙曦还是沉着一张脸,自他放下林玥儿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周遭气场冷冽地让人骨里生寒。
长孙启倒是对这种现象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等把该收拾得收拾了,你还是朕的好儿子。”
“可以了,”长孙曦往后退一步,使得肩上的手悬在空中,失了温度和力量。
“此前就已说好,桃花谷留下,君王之诺,不可更改。”
长孙启收回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只要他们安安稳稳地止步于江湖,偏安一隅,朕不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
这一天,京城的百姓都不知道皇宫里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故,他们只知道,有好几个人进了皇宫就久久没出来,鼻子尖的可以嗅到从各宫门飘出的血腥味。
“殿下,”无珩一路都低着头,十指揪在一起,“芜颜郡主不见了,被人给劫走了,没追上,现在已经派人去寻了。”说实话,他感到很奇怪,鹂歌生死不详,这京城里按道理说已经没有人的轻功能好过他了,可他竟然没追上。
“找到她,生死不论。”长孙曦阴沉的声音像是关宫门时的决绝,眼里在拜完堂后终于有一丝光,虽然狠利,但总是有表情波动。
无珩的头更低了,“殿下,那还回王府吗?礼还未成。”
“我自己一个人走走。”出了宫门,抬头看着还未散去的乌云,不见星辰与明月。
雨淅淅沥沥的,就是不停,鹊舞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往下掉,但是她好像无知无觉,从林玥儿和鹂歌被抬回来,她的手上就裹上了一层红漆,泪珠儿一直落,但神情却没有一点悲戚。
她在看到若莺断了一手回来时,心就沉入谷底,再看到后面抬来的两人,她麻木了,心里没了波纹,只有一个念头,她们不能死。
楚绎站在药房外,他在侯府等了许久也不见信号,就知道生变了,他赶到时,看到本该代替楚菀坐在花轿里的若莺在宫门口厮杀,就帮着一起杀了进去,第一次走早朝大殿的后门,仿佛进了另一片天地,那是炼狱,堪比当年千军万马大战时的战场,可是在他的眼前只有两个人。
楚菀是后面跑来的,不知为何长孙曦又回到了侯府,接走了楚菀,绑着她拜了堂,然后又放任她不管,于是楚菀也哭哭啼啼地跑来宁家私塾。
楚绎看着私塾里到处飘荡的红缎,他疑惑了,那些随风飘动的包围了整个私塾的布条,是红色还是白色?
“哥,怎么办啊?”
楚菀的哭问把楚绎从布条中拉出来。
是啊,怎么办啊!
“对了,长孙晴呢?”楚绎紧紧抓住楚菀的肩,“你不是和她走的很近吗?都没发现她有问题吗?”
楚菀被楚绎一晃,擦擦婆娑泪眼,带着哭腔说:“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自从苏家被抄,我与她就很少见面了。”
“去抓她,”楚绎喃喃自语,“对,先把她抓了!”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得做些什么,否则他怕自己回崩溃。
还不等楚菀反应,两肩突然一松,楚绎已经消失了。
顾芜颜失魂地回到六公主的寝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铜镜的不平整使得浓妆艳抹的脸看起来可怖扭曲。
她选择了这张脸,选择在离山行宫开始一条不归路,往后她只能顶着长孙晴的脸,金针换脸,没有退路。
但是她不悔。
哼,什么复国,什么家仇国恨,通通是场笑话,以为把她培养成一个傀儡,然后接手他们嗤之以鼻的权利,再收拾他们急不可耐丢掉的朝堂,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就可以去当对神仙眷侣?他们从前还说她幼稚,恐怕是他们太自信了,有些事从出生起就改变不了,一个也逃不脱。
顾芜颜哼着歌开心地取下压得她头疼的珠冠,一颗一颗的珍珠宝石在辉煌灯火下像星辰般璀璨,像那个人的眼眸。
“咚”,珠冠被她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珍珠四散滚落,像是还不解气,顾芜颜的绣花鞋还在上面撵了几脚。
“女扮男装?竟然欺骗我!”恶狠狠地瞪着踩烂的珠冠,又无征兆地大笑起来,声尖似厉鬼,“宁樾!林玥儿!哈哈哈哈——啊!”
还没笑够,一口气就停在喉管,两眼一翻,她被人打晕了。
楚绎把人一股脑套进麻袋里,绑上口,再扛肩上走。
夜里皇宫的守卫和白日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来时一路畅通无阻,走得楚绎心慌,但刚跳出窗,没走几步,后面就一个人追上来了,楚绎提起一口气,他可是得了鹂歌真传的,今夜决不能输!
幸而顾芜颜把珠冠和厚重的外袍都除去,而她本身也挺轻的,在即将被追上时出了皇宫,皇城之外那就是他的地盘,很快有人出现拦住追赶的的人。
楚绎回到宁家私塾,终于喘上气,把麻袋往地上一丢,人也跌坐在地。
楚菀抹把眼泪过来,戳戳那个麻袋,问:“这是谁啊?”
“长孙晴那娘们。”楚绎说完突然由心而生一种快感,原来这就是叛乱谋反的感觉,他决定以后叫长孙曦叫孙子。
“对了,那里面现在怎么样?人……还……”
楚菀垂下头叹口气,眼泪啪啪又来了,摇摇头,“还没说。”
“没消息,那至少说明鹊舞还有办法,她还在努力救她们。”楚绎的话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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