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鹅毛大雪化为冰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来。在树下屹立如石的年华与男子,被狂暴的风雪侵袭,几乎连站立都很困难。年华催动体内真气,一股暖流自丹田中涌起,被冻僵的筋脉顿时舒畅了不少。
为了转移对风雪的注意,年华开始与男子闲聊:“我还以为你不许我们过去,是为了自己避雪,没想到却是为了几只小兽。”
年华的声音蕴藏着充沛的真气,没有被狂乱的风雪卷走。男子回答的声音也吐字清晰,“它们的母亲被雪狼吃了,虽然从狼口中救下了它们,但如果不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它们必会死在这场暴雪下。”
年华笑道:“你真善良。我叫年华,你叫什么名字?”
“云风白。”
“我叫皇甫鸾,你可以叫我小鸟儿。”洞穴中,皇甫鸾扑闪着大眼睛,笑眯眯地插话。小浣熊们将她围得严严实实,她觉得很暖和,精神也好了很多:“咦!云风白,你穿得这么单薄,难道不会觉得冷么?”
皇甫鸾一说,年华才注意到,在如此酷寒的隆冬时节,云风白只穿着一身白色单衣,他在冰天雪地中谈笑自若,似乎丝毫不觉得寒冷。年华好奇地道:“你穿得这么少,也不觉得冷。这难道和刚刚挖洞一样,是奇怪的法术么?”
云风白笑了:“这不过是我自幼习武,体内真气较常人充沛些罢了。”
风雪来的更加肆虐,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即使依仗着真气护体,年华也已觉得寒冷,可是云风白却神色如常。
察觉出年华的不适,云风白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变一个戏法给你看,虽然实际上不会有太大用处,但至少能让你感觉好一些。”
“什么戏法?”年华好奇。
一点微红的柔光自云风白指尖绽出,流星般散落于茫茫飞雪中。
年华正在诧异之际,更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世界尽头般虚无的荒原,仿佛被某种神秘的魔咒唤醒,红光消失的地方,绽开五彩缤纷的花海。寒冬的邪恶魔法被打破,花海缓缓向四面八方流淌,凡是流水般的花海经过的冰雪,都渐渐融化成百花怒放的草原。
呼啸的寒风变成莺啼鸟鸣,纷扬的白雪化作飞花蝶舞,姹紫嫣红于碧草间争奇斗艳,明亮如玉的溪水淙淙流远……
虽然双脚仍然站在寒冬之中,但是年华的心却已步入春天,她痴迷地望着眼前虚幻的美景,一时间忘记了身侧的苦寒。
年华的睫毛上沾满晶莹的雪花,清澈的眼眸无邪无垢,淡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编贝般洁白的牙齿。
年华痴迷地望着花海,云风白痴迷地望着立在风雪中的年华,那双纤手再次伸入他平静的心湖,在心湖中扬起更加汹涌的涟漪。
再美丽的幻景,恐怕也难敌她扬唇的一个浅笑吧?云风白诧异于心中突然涌起这个奇怪的念头,仿佛回应他的心思,年华开心地笑了:“这个戏法真神奇……这里离天极门不远,难道你是玄门的人?”
云风白看得怔住,过了半晌,才从她的笑容中收回魂魄,“不错。莫非你们也是天极门的人?”
年华笑得更开心了:“原来真是同门,不过我在将门,小鸟儿在乐门。”
“既然是天极门的弟子,你们怎会跑到这荒原来?看模样,你们还未满师吧?莫非是偷偷逃出来的?”云风白的脸色渐渐严肃,看这两个丫头的装束行头,十足一副潜逃的样子。
年华狡黠地笑了笑:“你自己不也一样,别用那副语气嘛!”看年纪,云风白比她们大不了多少,一定也是玄门弟子。按门规,未满师的弟子不能踏出天极门,既然双方在这荒原里相遇,那自然都是同道中人了。
云风白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云风白果然也是潜逃的人。年华笑了,问道:“你呆在天极门多久了?玄门想必离万生塔很远,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云风白道:“我刚来天极门一年……”
“才来一年就想开溜?”年华啧啧叹道:“我可在将门足足耗了七年!”
暴雪下了一个时辰,天空才放晴。云风白收了幻术,温暖的阳春骤然消失,天地间仍是冰雪苦寒。惨白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将腿艰难地从齐膝深的雪中拔出,年华在阳光下活动微僵的手脚。
皇甫鸾从洞穴中出来,对着微弱的太阳又叫又唱,年华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儿!封父老头儿的耳朵尖得像地狼,小心把他给招来!”
云风白将浣熊安顿好,抖了抖身上积雪,对着少女们笑道:“一起走吧,我认识路。”
在茫茫无际的雪原中赶路,多一个旅伴自然不是坏事,年华和皇甫鸾欣然应允。三人立刻启程,冰雪覆盖了荒原,四野白茫茫一片,年华已经不记得路途了,皇甫鸾更加不记得,幸好云风白认得路,两人就跟着他走。
时间在赶路中无声流逝,云风白、年华、皇甫鸾一直走到将近傍晚,入眼仍旧是白茫茫的荒原。年华曾经估算过,从他们避雪的位置穿过冰雪荒原,绝对用不了三个时辰,怎么走得额上都见了汗,还在雪原里徘徊?
年华正在纳闷,云风白舒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看来,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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