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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自从到了上岗村四年了,牛大娘这样的性子见识多了,也是穷闹得,村里的妇女少有几个不占奸取巧的。

不过看到牛大娘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想要挠人,我欠你的呀,真当我傻呀。

牛大娘回过头来竟然跟赖上了田野一样,这还想等个准话不成?

田野面上不显,心里气大发了,多干点活没什么,可你不能当我好欺负,好使唤:“行呀,大娘准备二斤棒渣子,或者半斤白面都成,我一天挣七分,大娘你不用给我准备早饭,晚上在管饱就成了。保准给您弄几捆松枝回来。”

牛大娘脸色立刻就耷拉下来了,嗓音尖锐,语气刻薄:“你这丫头咋这没人情呢,邻居住着,你也好意思张嘴要粮食,果然是个没娘教的,一点人事都不懂,邻里邻居的谁家不用人呀,有你这么计较算计的吗。难怪整个队都没人搭理你。合该让你死鬼爹把你一块带走才对。”

这就是在欺负她身边没有长辈,没人撑腰。

这又让田野想起来刚来的时候,因为因为被村里人说克父克母,一帮倒霉孩子总是欺负她。

田野力气大,出手收拾几个倒霉孩子,结果转脸就被人家家长给堵了,仗着她家没有大人,直接同她动手的事情了。一点都没顾及她还是个孩子。

因为自己小,没有长辈,做多少事情都没有人情,村里人翻脸就能不认人。

田野心里负气,当初若不是自己有一把子力气,把村西头战斗力最剽悍的王寡妇直接给摔秸秆垛里面了,怕是现在还有人敢跟她动手呢。

田野也是在那之后一战成名的,村里的妇女再也不敢随便同她动手了,就是让自家孩子把田野给孤立了。幸好田野从来都没想着跟一帮埋汰孩子一快玩,不然又得落下心理阴影。

估计是自己太久没动手,牛大娘都忘了她田野什么战斗力了。

田野压下心口的火气,憨憨的应了一声:“大娘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的。”爱咋说咋说吧,人嘴两张皮,你只要不在意了,也就伤害不到了。

朱大娘都愣了,听说这丫头劲大,从小就牛犊子是的,听说过这丫头性子不讨喜,见人就没说过一句好话。可没听说这丫头傻呀?咋就还笑了呢。笑的自己都发毛了。

田野跟着开口,很是有几分遗憾在里面:“可不就是爹妈没得早,没人教我这些吗。”

双手一摊:“大娘你看我这日子过的,什么东西都得自己挣,可辛苦了。我就羡慕牛大娘你这样,到谁家都能弄一把东西出来,你说我爹妈咋就没的那么早呢,咋就没教会我,大娘你这手本事再走呢。我到谁家拿东西,都被人家拿着鞋底子搓出来的。大娘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早就看上你家的猪槽子,还有院里的大水缸了。明我学会了,也好搬到我院子里面来。”

田野这话说的一声三叹,那个遗憾的劲头真真的。

天色太黑看不清楚牛大娘的脸色,估计肯定精彩的很。

朱大娘虽然向来不讨村里人喜欢,可也没被人这么当面打过脸,这么大的岁数,让个野丫头这么损了一顿,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踮起脚尖,单手叉着老腰,跳着高高的叫骂:“啊呸,你个倒霉的要账孩子,败家玩意,搭理你两句,还给你脸了,我家要是多了你一个脚印,看我不把你家房子给刨了。”

朱大娘忌讳田野的一身蛮力,前几年的时候,王寡妇那么大块头,就让田野一个小丫头给甩道边的柴垛上了。

这丫头没人管教,屁事不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怕野丫头没轻没重的把自己也给甩柴火垛上去,说话的时候几步就进了西院,篱笆门都给关出来声响了。

就这样,手里的松枝都没有放下。可见牛大娘这手本事真是绝学。

田野看着牛大娘的背影,一阵的无语。嘴上叫骂的厉害,脚底下跑的到快。自己这算是小赢一战吗?

牛大娘在院子里面咬牙暗恨,这丫头也是小气,不就是一把柴禾吗?野丫头那就是个面憨心黑的。贼精贼精的。

这两年在这丫头身上也就院外面这点柴禾能拽两把了。连田野的院子都没能进去过。

看看隔壁的大院子,牛大娘咬咬牙,别提多不甘心了。对于牛大娘来说,没占便宜,就是吃亏了。

牛大娘这只能算个插曲,田野并不放在心里,只要这人能消停几日别惦记着占自己便宜就好。

这牛大娘算是村里的奇人,在占尖取巧上一直都是百折不挠的。没准过几日就自动又凑过来了。

田野抱柴禾点火做饭,锅里闷上大棒米饭,才进屋不急不忙的换上白日里的嗖棉袄,又在屋里捣鼓好半天之后,才顶着一头家雀能孵蛋的脑袋出门,大步流星的去了对长家里。

上岗村的队长田刚,五十多的岁数,两儿一女,儿子是杠杆的劳动力,闺女长得出挑,是整个上岗大队,日子最出挑的人家。

最难得的是这人口碑不错,三里五村的人说道上岗村的队长田刚,都要说赞一句,这人仁意,是条汉子。

队长田刚家就在队里仓库的边上,院墙同仓库连在一起,一大溜土坯墙,是村里最气派的地方。

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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