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沉下来,君墨彦还是没想好要不要去偏殿再试探一次那个叫阿花的女子,她恢复了视力,看到他,不知会如何是好,会不会感觉紧张压迫?
那天他不过在她手心里写字,表达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她却很紧张,即使看不见听不见,她却依旧很忌惮他。
吃过晚饭的阿花在自己住的偏殿里转了一圈,打量一下房间里的装潢,她并不是个因为好奇心随便到处乱逛,被主人家所不喜。
夜色渐深,再没等到自己想等的人,阿花在书架上取了几本书翻看着,或许是因为有心事,她没有睡着,也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恢复光明,担心这一切不过是梦,担心一觉醒来,自己依旧深处黑暗,看不见任何的色彩。
如果真的是梦,那就让这个梦做的更长一些,也不枉此生。
不知过了多久,阿花感觉自己的眼皮渐渐沉重,头一低,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梦,这次她竟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抱着一个粉嫩的男娃,穿着红色的福衣,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灵动的转着,她抱着娃娃进了门,这是一间华丽的宫殿,有个身穿明黄色衣袍的高大男子。
她缓缓抬头,想看清楚面前站着的男子到底是谁,可梦里总是朦胧看不真切,却有莫名的熟悉感,可她就是想不起他是谁,她的丈夫吗?还得她的主人?
男人温柔的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男孩,张开双臂将孩子抱走,他在孩子脸颊亲了亲,开心的说话,表情很是开心,但他说了什么,她却听不见。
男人抱着孩子转身,走到床榻前,床榻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似让孩子抓周。
阿花快步走过去,想看看这聪明的孩子会选什么,心里居然起了小小的期盼。
孩子似乎很淘气,抓了个金灿灿的大元宝抱着,还口水直流的咬一口,大概是在研究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吃,之后,他捧起大元宝转头看向她,努力要将怀里抱着的元宝送给她。
阿花的嘴角渐渐多了一抹柔和的微笑,这个虽然是梦,真是很真实很美好的梦境。突然有什么热热的气息渐渐的靠近了她,一点点的逼近她的脸颊。
阿花一惊陡然睁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向面前突然放大的陌生男子,那人似乎也被她惊恐的表情吓到,手足无措的坐在那,一双黑亮的双眸在暗夜里闪闪发亮。
“你……看得见我了对吗?”那人欣喜,他穿着一身夜行衣,明显是不速之客,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来去自如的都是高手。
阿花惊恐的缩起身,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似乎这么做就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那人叹气,他怎么给忘记了一件事,她是个聋子。
拉起阿花发抖的手,他按照以前的习惯,在她的手心慢慢的写字,原本还惊慌失色身子发颤的阿花渐渐恢复了安静,她瞪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你……是……阿生?”
她一字字的问出口,记忆里她摸过他的脸,即便如此,那种触感与真实看到还是有所区别,因为听不见,她无法从声音上辨认来人身份,更何况他穿的是黑色的夜行衣半夜三更出现在她的床榻前,换做是谁都会惊恐惊讶吧。
叫阿生的男子点点头,拉着阿花的手在她手心写字,询问她近几天的情况,过得好不好,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为什么不辞而别?之类的问题。
被阿生迫切又责怪的眼神盯着,阿花惭愧的低下头不知该解释什么才好,她是被君天泽那个小子哄骗过来的?可是想想,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阿生不是她的丈夫,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责备她,搞得她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可心里毕竟有些心虚,她的确不该来这里治病,如今更不能一声不响的离开,受之以情,还之以渔。
阿花低头,沉默半晌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生抿唇,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些麻烦。
握着阿花的手紧了紧,阿生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写,“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你,一直不放心你的安危,这才冒昧夜闯过来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喜欢待在这里,我可以随时带你走。”
阿花摇摇头,“他救了我,我得报恩,我从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得留在这里,哪怕我再不习惯待在陌生,哪怕我再想要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已是不可能。”
阿生叹息,这声叹息带着几分无奈,可惜阿花听不见。
阿生写道:“你是不是习惯了这样的锦衣玉食……”他顿了顿,继续写道,“我以为你会更想要跟我在一起,哪怕只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阿花骤然抬起头,正好对上阿生落寞垂下的眼,她有些茫然与疑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花问:“阿生,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茅草屋里的那些日子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等我将这份情还了,或许还会回到哪里继续生活……只怕到时,你早已不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非走不可的路,他和他只是在某个时间恰巧遇到,成为彼此的过客,停留不会太久,最好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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