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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江上一路顺风,上官家的楼船又多了些纤夫,顺风顺水,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京城的口岸。
上官滢滢带着弟弟一起离开舱室,站在船头眺望,看见不远处的水平线上,有一道高高的堤岸,近码头的地方船来船往,十分热闹。
近岸的空地上,马车小轿挤挤馕馕,穿着仆役衣衫的小厮丫鬟婆子穿梭来去,各自圈定了一块地方,一看就是来接人的。
更高的地方有一个角亭子,似乎还有地位很高的高官候在那里,不知在等谁。
因为隔着这么远,都能看见那些侍卫身上黑沉沉的盔甲,还有刀兵反射的亮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刺人眼眸。
夏茗悠眯着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码头,暗暗回想上一世她跟上官滢滢进京的情形。
她只记得,大小姐裹在一个大斗篷里,一边是她,一边是上官飘香,两个人搀扶着几乎走不动路的她,晃晃悠悠下了船,上岸就坐进轿子,一路抬回京城的上官府。
“滢滢,收拾收拾东西,很快就要下船了。”上官建成走了过来吩咐道,又对站在上官滢滢身边的上官飘香关切地道:“飘香,这里河风大,你别着凉了。”
上官飘香忙应了,对上官滢滢道:“姐姐,咱们先进去吧。小辰最好别吹风。”
上官滢滢点点头,拉着上官景辰的手转过身,正好看见一艘大船从他们楼船后面驶了过来,往前方快速行去。
那船的桅杆上飘着一顶旗帜,写着一个“冯”字。
上官滢滢看着那在风中肆意飘扬的“冯”字,就像看到冯嘉靖那一脸高傲自大的不屑模样。
那岸边看着近,实际上走起来,却远得很。
再加上他们已经来到京城水域,来往的船只多了数倍不止,他们的楼船渐渐慢了下来。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日狗子!好狗不挡道,还不让开!”
“老子们拉的是江南上官家的楼船,你们是哪里跑出来的篓货!?”
“江南上官家?——切,从没有听说过!老子们拉的是冯家的大船!冯家,你听过没有?!看你们这些土包子,第一次进京吧?!”
岸边拉船的纤夫爆发出一阵剧烈的争吵,连船都不拉了。
“这是怎么了?”上官滢滢推开窗子,往岸边看去。
“大小姐,这是咱们船的纤夫跟别的船的纤夫为了抢道在吵架呢……”彩桑的眼力好,盯着岸边的情形看了半天,对上官滢滢说道,“喏,就是那边的船。”
上官滢滢看见了那个飘着“冯”字和猎豹族徽的船旗,皱了皱眉,吩咐道:“让他们低调点儿吧。咱们家再出名在江南也不过是皇商,到了京城,更是没法看了,怎么能跟冯家争?让我们的人给别人让路。”
“是,大小姐。”彩桑忙应了,出去吩咐。
结果没过多久,彩桑就跑了回来,有些惊慌地道:“……大小姐,那贵派人下了船,把冯家的纤夫头儿揍了一顿。他们给我们让路了……”
上官滢滢听了心头顿时火起。
贵这厮也忒大胆了,这不是给自家没事找事拉仇恨嘛!
他们上官家只是生意人家,特别讲究和气生财,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那是刻到骨子里的,哪里敢真的跟官家争路?!
上官滢滢转身将小辰交到飘香手里,“你帮我顾着小辰,我去去就来。”说着,拎起裙子,急匆匆出了舱室,来到船头,发现他们的船已经靠岸了。
彩桑也忙跟了过来。
上官滢滢把贵叫了过来,怒睁眼睛训斥道:“贵,胆子见长啊!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以后这主子就让你当了。”
贵扑通一声忙给跪了,“大小姐您可折煞小人了,小的不敢啊!”
“实在是那船的纤夫太欺负人了,说我们是乡巴佬,给他们家提鞋都不配,还想要扇我们的纤夫一嘴巴子,小的一时气不过,才先动了手……”贵虽然恭卑,却怒气怔怔,脊背挺得笔直,“大小姐,都是小的不好,您要打要骂小的绝无怨言。”
上官滢滢只知道那冯公子高冷清,却没有想到连底下的也这般嚣张,“罢了,起来吧,打都打了,算扯平吧!”
就在这时,一个仆役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上官滢滢道:“这位姑娘,请让一让,我们三公子要下船。”
上官滢滢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没反应过来,“三公子,什么三公子?”
“冯三公子。”那仆役的声音带了些傲慢,不再有方才的谦卑之意。
“冯三……”上官滢滢猛地顿住。
听那仆役的语气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记恨上了上官家。没办法,他们刚到京城,总不能第一天就拉仇恨。
“啊,原来是冯三公子!失敬失敬!”上官滢滢连忙绽开笑颜,忙不迭地退到一旁,让开一条路。
彩桑跟着站到她身边,护着她。
对面那仆役撇了撇嘴,也往旁边让了一步。
上官滢滢站在靠近跳板的驳船边上,低着头,眼眸轻闪,看见一袭宝蓝色袍角从她鞋面上轻轻划过,往前远去。
她悄然抬头,却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随随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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