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药熬好了。”小桃小心翼翼用托盘端了一碗浓稠的药进来。
夏茗悠接过白瓷碗,苦涩的味道传来,先吹了吹,然后习惯性地尝了尝。
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上官滢滢身子弱易生病,但她怕苦,每回端来的药都得下蜜糖,茗悠尝着不苦不烫最后才给上官滢滢喝。
一尝之下,夏茗悠怔住了。
她的眉头微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碗。
碗里的药汤色泽灰黑,还放了大量的蜂蜜,甜滋滋的,那甜味太重,甚至盖住了另外两种非常轻微的味道。
在这样浓烈的味道下,一般人根本尝不出那两种味道,但是夏茗悠却不一样。
她来上官府之前其实是在京城长大的,他的父亲曾是宫里的御医。出生在医学世家,祖祖辈辈都精通医术,从小耳濡目染,她医术虽然没有父亲那么高明,但可谓是略略精通,辨药尝药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巧的很,夏茗悠的鼻子舌头特别灵,一般人尝不到的味道,她都能分辨出来。
她那个从来不夸人的严厉父亲,就她这个本事,还是略微夸了夸的,“……味觉灵敏。”
她能尝出药汁中草药的种类,其中有大量的龙胆和栀子,陈皮和甘草。
龙胆和栀子都偏苦,但是用大量的甘草陈皮同煎,再加上蜂蜜掩盖,一般人根本尝不出来。
她昨晚有看了大夫写的的药方子,里面根本就没有栀子这类药材,只有少许的龙胆而已。
龙胆和栀子放在一起煎熬,经常过量吃的话,会让肾水沉降,伤的是男人的根本,就算是成年大男人,也会很快虚弱到起不来身,何况小辰这个才六七岁的孩童。
夏茗悠脸色骤变,“这药是谁熬的?”
“是赵乳娘啊……怎么了?”小桃被夏茗悠的脸色吓到了,怯生生问道。
“赵乳娘?”夏茗悠端着白瓷碗站起来,声音不再清润丝滑,反而增添了几丝冷厉:“给我把她叫过来。这药里都放了什么东西?我倒不知道,治疗脚踝扭伤的药方还要放这么多龙胆和柴胡。”
“龙胆和柴胡?”小桃和小橘对视一眼,七八岁的小丫鬟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外面的一个婆子听见了,忙在房门口回道:“大小姐,奴婢现在就去请赵乳娘过来。”
夏茗悠点点头,把药碗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刚坐下来就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哭喊声。
很快又传来惊呼。
“来人啊!救命啊!赵乳娘撞柱子了!”
堂外又传来纷繁复杂的脚步声,都朝撞得砰砰砰响的桩柱那边跑过去。
夏茗悠的瞳孔倏地缩了起来,她站起来刚要出去看看,上官景辰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连声唤她:“姐……姐!”
他说不出别的话,只是翻来覆去叫她姐姐。
夏茗悠心里一动,拉着他一起起身,“跟我一起走吧。”
上官景辰乖乖地下床,跟夏茗悠一起走出房门。
“一大早的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上官景辰和张氏匆匆忙忙赶过来。
看见上官滢滢和上官景辰并肩而行,张氏很是欣喜地道:“滢滢,景辰,睡得好吗?景辰的腿怎么样了?”
上官滢滢脸上露出笑意,温和地叫了一声:“母亲,还好。”
上官滢滢的娘亲生上官景辰难产而死之后,上官建成守了三年制,才娶了一个带着拖油瓶女儿的死了丈夫的远方表妹做填房。因他爹说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家世,又是亲戚,不会在他原配子女面前直得起腰。
张氏这个远房表姑继母自从进门之后,对上官滢滢和上官景辰确实很不错。
“大姐、小辰。”张氏身后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一个穿着淡蓝色右衽上衫,月白色纱裙的小姑娘从张氏背后走出来,她看着上官滢滢,眼里一下子涌出泪花,“大姐,大姐,你回来真的太好了。对不起,昨晚没有等你们回来,我不小心就睡着了……”
那小姑娘哭着扑过来抱住了上官滢滢。
这是继母张氏带来的女儿上官飘香,也算是上官滢滢的远方表妹。
上官滢滢记得这个上官飘香跟着她娘张氏嫁到上官家的时候,才四岁,只比大少爷上官景辰大一岁多。
上官飘香以前的名字当然也不叫上官飘香,而叫李雪燕,是张氏嫁过来两年后,李雪燕六岁的时候才改叫上官飘香,入了上官家的族谱。
夏茗悠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在那一年,大少爷上官景辰被确诊为聋哑痴傻,并且永远治不好了。
老爷上官建成心里很不高兴,非常希望家里能够人丁兴旺。
就在到达京城的第二年年初,上官滢滢继母张氏怀了身孕,大夫把脉说怀的是男丁,上官建成高兴地不得了,所以大发慈悲,让张氏的拖油瓶女儿李雪艳改了姓,并且专程带着张氏她们娘仨回来一趟江南老家,当着族人的面给她起了上官飘香的名字,并写进族谱。
上官飘香跟着她娘刚到上官家的时候,才四岁,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一心把上官建成当她亲爹,上官滢滢当她亲姐姐,上官景辰就是她的亲弟弟。
上官飘香很听母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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