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然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九月底的a城降温很快,早晚都凉地瘆人。
穆风两手搁在外套口袋里,走两步就停下来等等后面的男人,每次他停步,廿七就会加紧几步。
渐渐的,彼此的距离缩短,行至并肩。
廿七靠外侧走着,衣领高高竖起,把一束拢起的长发藏在里面,几缕碎发绕在耳后,走一段就拢几下。一片碎叶从头顶的枝杈间飘下来,落在廿七乌墨的发上。
穆风转头看他,手绕到他的耳后,将那片叶子取下来。
一根头发缠到了他的手指,没有注意到,也跟着一起扯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指缝间纠缠着的发丝,走路都有些发楞,要下台阶时被廿七拉着,才没有踩空摔下去。
“还是对明天的事不放心吗?”廿七看他心不在焉。
倒不是对明天的事有什么顾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炎火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心气比天还高的小子,再闹还能耍出什么更多的花样来。
穆风听到说话声,追着扇动的两片唇看到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窝有些陷,连眸子都是亚洲人罕见的灰瞳,若是光线正好,那灰色里其实还掺着淡淡的蓝,如阴云将散的天空。
假以耐心静候,顷刻便能洒下万仗晴光。
穆风没回答他,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根本没有听到廿七说什么,他突然赞叹道:“真好看。”
廿七不太明白地“嗯?”了一声,隐秘的瞳里只倒影着穆风一个人。
“眼睛。”穆风说,“混血吗?”
廿七不懂混血的意思,倒听明白说的是自己的眼睛,他遮住一只眼,对穆风说:“很奇怪吧,生来就这样的。”
穆风摇摇头,懒懒地迈步走着,说,“不奇怪,很漂亮。”
上辈子在王府的地牢里,安王也曾经赞许过他的眼睛,不过话里充满了挑衅和玩味。换成穆风来说,却让廿七心头一热,脚下悄悄顿住,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挺直修长的背影,略微单薄的身躯,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穆风发现人不见了,转过身来找他,看到落后了几步的廿七怔怔的,老大一个人杵在那,真有点傻里傻气的,忽然就笑了:“喂,夸你一句而已,这么紧张?”
“快过来,发什么傻呢?”穆风笑着说。
空气里细小的微尘轻飘飘的扬着,阳光从树缝间穿透下来,把那个不经意间突然发生的笑容照的明亮,没有人能在时光里停滞不前,唯有笑容,可以百年不变。
廿七几乎无法移开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看,
穆风朝他伸出手,在看似漫无尽头的道路上,仿若终点的路标。
心底有些难以抑制的滞闷,廿七也有些要忍不住——想靠近他,想支撑着他,想将一切寒风骤雨挡在身外,为他撑出一片永远不会被遮蔽的晴天。
廿七不太懂这种感觉,只是暗暗发誓,将守护眼前此人的所有和一切。
穆风见他许久不动,自己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嘲笑了他几句脸皮太薄不经夸,然后拉着一起往前走。
廿七低头看了会,没说什么,任他拽了一路。
直走到接近家乐福的路口,人越来越多,穆风才松开。
他们推了一辆购物车进去,像普通来结伴逛超市的朋友一样。廿七推着小车,穆风四处走走看看,有时停在货架前,比较几种相似口味的面包哪个更好。
他跟廿七抱怨最近物价涨的太快,唯独工资不涨,什么东西都要翻了倍的花钱;说今年秋天的桃子好吃,如果廿七早来几天,或许还能吃上离核的脆甜大桃;说黄瓜降价了,可以多买点。
廿七静静地听些有的没的,或听懂或听不懂,但绝不会打断。他觉得在这样很好,比起在外面穆风时常独自呆着,要么温和笑着什么也不说,要么就淡然一种表情什么也不管,要好得多。
他想,穆风并不是有多难以靠近,只是他不愿意好好的让人接触罢了。
说了一会,穆风忽然沉默下来。
廿七问他:“渴了吗?”
穆风侧头看他,反问说,“烦了吗?”
廿七撩了一下他趴下来的刘海,说,“没有。”
穆风就笑了,转头往里走去,手里惦着一颗刚过完称的大白菜,越过头顶往后一抛,稳稳的被廿七接下来。“可是我渴了。”他说。
廿七看看手里的白菜,又看看穆风认真挑选着洗衣液的侧脸,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小车里多了一些日用品和蔬菜,穆风选好两袋洗衣液,转头看到后面内衣区的促销。
挑选内裤的时候,廿七脸要憋出毛病来。穆风拿着几件不同颜色的三角裤,在他身前比比量量的,看看尺码,目光一直在廿七的下三角区徘徊。
一会儿放下了深蓝色有白边的那款,轻声琢磨着对廿七说,“l码的够了吧,不会包不住吧,你应该不会再长了吧……”
声音不大,可是周围人少安静也听的很清楚,奇怪的眼神聚过来,男人们偷偷瞄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丈量什么。
廿七有史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尴尬是什么感觉,抢过内裤丢进车里,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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