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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继续工作。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终是有惊无险。穆风进行了最后的缝合,亲眼看到病人从手术室里推出去,生命体征一切平稳,而自己却虚脱了一样靠在墙上。

教授看了他一眼,摘掉了手套和帽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穆风就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他垂头坐在休息室里,手臂抵在膝盖上,撑着额头,一直待到赵勤上来找他,问他怎么还不下去。穆风仰头抵在墙壁上,双手下垂,对他说:“赵勤,我把名额让给你吧。”

“你是不是有病?”赵勤换上手术衣,回头白了他一眼,“没病就赶紧下去盯着,底下就剩实习的小大夫,其他人都上台了。”

穆风说:“我没开玩笑,说真的。”

赵勤正挂把口罩挂在耳朵上,疑惑地转过身来,“你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把教授给得罪了?”

穆风摇摇头。

“那你说个屁话,有这伤春悲秋的功夫赶紧滚下去把病历写了。”赵勤走时撸了一把穆风的脑袋,在门口摆了摆手,“行了,别想些有的没的,大好的前程摆在眼前,我还指望着你提携提携我呢!”

穆风又沉默着坐了一会,洗把脸回到病房。

病房走廊里有点吵闹,一大伙人挤在一间病房门口,一名实习医生正在劝说家属保持安静,但似乎成效不大。

穆风走到护士台,护士看见他就像见了救星,赶紧凑过来:“穆医生,你可来了。”

“怎么回事?”

护士说:“车祸两小时。急诊转上来的,老人现在昏迷不醒,但是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有外伤。你看,你们谁收?”

穆风看了下时间,赵勤刚上台,其他人也都忙着手术,“我收吧,”他带上口罩,拿起病历,往吵闹那边走过去。

家属看见医生来了,纷纷挤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是谁的话也听不清楚。

穆风推开着急的家属,先给老人做了一个面的身体检查,收回听诊器后,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上24小时监测,吸氧,先约头、腹ct,查血,检查结果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环视了一遍围成个圈的家属,问道,“哪位家属能主事,麻烦出来一下。”

“我我我!”一个败顶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穆风把他带到走廊,翻开病历说:“患者是您父亲?”

“对,我爸他……”

“患者现在情况不太稳定,外伤应该不是导致他昏迷的原因,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们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我现在怀疑他有颅内和腹腔脏器的损伤。老人年纪很大了,我需要提醒您做一个心理准备。”

中年男人听了后没什么大的反应,他想了会,突然把穆风拽到了没人的楼梯间。

“大夫啊,您说的对,我爸他年纪确实大了。我们家是做家族生意的,他手底下还握着公司大权……”

穆风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不不不。”男人打断道,穆风有点奇怪地看着他,男人压低了声音,十分谨慎地说,“我爸他都快八十了,他平常脑子也有点糊涂了,我们劝他好几次,他都不肯放手生意上的事。”

穆风纳闷,你们家的生意,跟我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对男人道了句抱歉,然后直接挂掉。

“你说这车祸是不是命定?我爸这辈子也活得很值了。”男人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皮小本,打开刷刷写了什么,然后撕下来悄悄塞进穆风手里。

穆风展开一看,是张大额支票,他一皱眉,对方立刻又说要是不满意还可以再加。这下,穆风就明白了,这不是让他救,而是让他见死不救。

转头看到病房里老人床前围着一群人,儿女们相互指责着对方的过错,只有两个小孩子趴在爷爷身边小声的哭泣。他忽然有种家门不幸的感叹,忙了一辈子,到头还比不上手里攥着的几两银子。

儿女们一边想尽快拿到家产,一边又不愿留下个不孝的名声,企图把这种事情推给大夫。

中年男人看穆风迟迟不说话,又撕下一张空白的,让穆风自己填。

穆风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一边是想筹也筹不到的钱,一边是孟连风步步紧逼的威胁。从对面中年男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根本不缺那几十万,舍小钱换来老头子手里的巨额股份,应该是很划算的买卖。

而这对穆风来说,同样很划算,不救是比救更容易的事情,只要他稍微拖延一下,老人的状况就可能急转直下,根本不需要更多的手段。

这笔钱,几乎是手到擒来。

有一瞬间,那么几秒,穆风是动过心的。

但到底也不过是那一瞬间而已。

他记得自己是名医生,身上穿着的是象征救死扶伤的白衣,背诵过的是希波克拉底誓言——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实共殛之。

穆风接过支票,在男人欣喜的目光中撕成了两半:“对不起,您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职责范围,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男人笑容凝滞,眼角抽了一下,看着穆风直接转身离去。

第二天,穆风听说那老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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