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自平鲁大战后,晋国大败燕国,一时实力大增,威震四方,这十来年边疆小国虽都有异动,可却没有谁敢真的和晋国对着干。而晋国也注重民生,大力发展农业,国库日渐充盈,俨然一副霸主之相。
“国泰民安,这日子才能过得舒坦。”云念芙走在大街上,看着街边繁华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如今她已是十六岁的婷婷少女,这十一年里,她已经完适应了宰相府的生活,更是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就像她现在走的这条街,这么多年来,她不知走过了多少回。
一旁跟着的丫鬟清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伺候了云念芙十一年,深知她家小姐性子。单纯善良,也有点软,这些年下来唯一调皮的地方,大概就是偶尔会跟着厨房采买的婆子偷偷溜出府玩。
“小姐,时间不够了,咱们得返回去了。”清影见云念芙一脸兴致,怕她玩得忘记了时间。
云念芙拿出钱袋打开看了一眼,掂了一下,笑着道:“我知道。走,咱吃个酥饼就回去。”
走到酥饼摊时,主人正在后面一个木桌旁揉面,云念芙将铜板放在装酥饼的竹篮旁,同老板说了一声,便拿上两个酥饼,和清影边走边吃起来。
刚咬了一口,就听到后面大叫:“站住!”
云念芙吃着饼转身,就看到酥饼小贩冲过来,指着她鼻子就开骂:“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是个贼?!连我的这种做小本生意的都不放过,偷酥饼还趁我不注意骗我说放了钱。呸!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我给钱了。”云念芙被劈头盖脸这么一骂,都有些懵住了,指着酥饼摊说,“真的,我放篮子旁了。”
“放屁!被我抓个现形还撒谎?那儿一个子儿都没有!”酥饼小贩显然不信,“我告诉你,你要么现在给钱,要么就跟着老子去见官!”
围观的人自发形成一个圈,对着她指指点点,互相窃窃私语。云念芙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知该怎么证明自己。而此时此刻,她钱袋里早已一分钱都没了。
“我……我真的给了,我现在没钱了。”云念芙急得快哭了,一旁清影也气得不行,可这人不让她们走,她们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位小姐的确付了钱。”一道清润的男声从叽叽喳喳地声音里穿透而来,他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力度。一时间,人们纷纷朝声源看去。
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到了他们前面,看着酥饼小贩说道:“我刚瞧见这位姑娘付了钱,就放在那篮子旁。只不过,她刚一转身,那桌上的铜板便叫一个小乞丐偷了,所以你去收钱时,才没有看到。”
说完这些话,他又从钱袋里拿出碎银递到小贩面前:“你讨回属于你的钱并无过错,可你却错在没有弄清真相就污蔑这位姑娘,还嚷得如此大声,实在有损姑娘清誉,为此,你得向这位姑娘道歉,这点银子便归你了。”
小贩看了眼他手中的银子,连连吞了几口口水,这些碎银已经够他半个月赚的了!随即连忙拿了银子朝云念芙道歉。道完歉还不忘驱散围观之人,大家见无热闹可看,便也都散了。
云念芙看着眼前的男人,红着眼眶道谢:“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解围,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笑了笑,道:“不必言谢,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云念芙顿时莫名地有些脸红,咬了咬唇,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若有机会……”说到后面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若有机会又能如何?
只听头顶传来轻笑,之后便听到他说道:“在下凌谨言,敢问姑娘大名?”
“我叫云念芙。”云念芙几乎是脱口而出,过了会儿她脸色却又微变,凌谨言?凌谨言!
凌谨言不就是当今圣上第三个皇子,如今的郕王么?
“你……”云念芙还未问出口,就被侍卫装扮的人打断。
“王爷,宴会要迟了。”
凌谨言点了点头,见云念芙目瞪口呆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正准备对她说点什么安抚她,她却先开了口:
“你是……郕王?”
凌谨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念芙看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大决心般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
凌谨言愣了一下:“嗯?你是哪家的姑娘?我们见过?”
“我爹是云尚远,我小时候你来过云府的,你……还有印象么?”云念芙突然记起自己当初可是冒名顶替的嫡姐云梓萍,于是只模棱两可的提示。
“原来是云相爷的女儿。”凌谨言微微一笑,“我幼时确也去过相府,只是儿时记忆太过模糊,许多事已记不得了。”毕竟去宰相府,似乎是在他五岁之前的事,他记得那会儿云尚远喜得一女,父皇正好带着他外游回京,便一同去了趟。
不过他这话听在云念芙耳里,言下之意昭然若知,总结起来就是——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
“没关系,记不得也很正常。”云念芙有些失落,面上却不显出来。“想来王爷定是还有要紧之事,便不耽搁王爷的时间了。”
云念芙朝凌谨言福了福身,便准备告辞离开。凌谨言却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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