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出神后,谨月又马上回过神来,她麻利地倒水,点火,烧水,洗土豆,切土豆,等水烧开后,拿着擀面杖搅动着把半碗面撒进了锅里,再放土豆块进去,等土豆熟了之后,又把之前囤着的干苜蓿抓了一把扔进去,搅动了下,感觉很稀,又抓了一把。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饭,刚才还在胡思乱想,但真正动手了,谨月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做起这一切竟然轻车熟路。可能是借了原身的力?
没有油,盐也所剩无几,丢了半勺盐进去,谨月舀起一勺尝了下,索然无味。
不过这个年代,加上这样的收成,能吃饱穿暖的人家本来也不多。
放饼的篮子里,只有碗口大的高粱饼,三个。
做饭间,除苏老爹苏老太以及小儿子,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对于谨月的突然康复,他们无一例外都显得很吃惊。
不过吃惊之余也很开心,毕竟还是二嫂(二婶)做的饭好吃点。
谨月本来也不擅长社交,人一多她就觉得焦虑,以前每次公司的团建都让她头疼不已。
她只能尽量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耐着性子和他们聊了会天。
不过,谨月有点想不明白,苏老爹和苏老太都长那样,这兄弟几个的基因是遗传谁的,怎么个个都这么好看,除了苏老大。
面糊糊汤烧好后,谨月在大大小孝或有缺口或有裂纹的碗中盛好汤,一一放进大木盘子,又把三个高粱饼放在一边,来回两趟,把所有的食物都端进正屋的炕桌上,然后站台阶上喊大家吃饭。
虽然在正屋吃饭很拥挤,但这是苏老爹立下的规矩。
苏老四本来就在正屋,院子里玩沙包的苏老五、苏树和苏木纷纷涌向正屋,苏老大也打着哈欠、趿拉着一双脚趾头都露了出来的布鞋出来了。
苏老二牵着脸蛋红肿的苏慎,在上正屋的台阶时,正好碰到同样牵着苏密、摇摇摆摆从房间出来的张氏。
双方看了一眼,互不理睬。
大人虽然要干农活,但孩子们正在长身体。
谨月发现,这种索然无味的汤,孩子们竟然咕噜咕噜喝得很满足。
张氏端起碗,拿筷子搅了搅,就皱起了眉头。
虽然很饿,但大家都没有动筷子,还在等着迟迟未到的苏老三。
苏老大以为他睡着了,就安排苏木去叫,结果角落的小屋子中根本没有他的踪影,找来找去,最后才发现他在羊圈清理羊粪。
等大人们端起大碗后,孩子们开始争抢着端自己的小碗。
正屋不大,除了苏老大和苏老二,以及苏密和苏慎坐在炕桌边,张氏屁股挨了点炕沿,其他人都站在地上吃。
三个高粱饼,几个大人都象征性地掰了一点,还剩下两个,谨月就分给苏老五以及其他几个孩子吃了。
张氏拿起筷子,在碗里搅动了一下,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清汤寡水的,吃啥呀?”
苏密也跟着说道:“就是,还是妈妈做的面条好吃。”
“快吃你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老大轻声呵斥了一声。
都饥荒年代了,还能矫情成这样,再说你们家本来不就经常连饭都吃不上吗?谨月心里冷笑着,不过为了顾全大局,她也必须和原身的性格保持一致,至少现在是。
“是稀了点,本来想做面条来着,可面太少了,只有半碗。”谨月说。
“怎么会只有半碗?昨天我做饭的时候还剩两碗呢。”张氏慢条斯理地说。
听张氏这么说,谨月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明显是没事找事。
她压着满腔怒火,说:“可刚才确实就只有半碗埃”
张氏把手里的一点饼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几下,吞咽下去后说:“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家里进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