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友谊,大概是互补的,不互补的友谊走不到天亮。
凉伊是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便是花。唯独遇到李沫,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就像飞蛾一样扑向她,她似乎是光,照亮了无边的黑夜,而她,似乎又是恶魔,带着致命的毒。
从未有人想通过,这样两个处在不同世界的人,是如何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直无解,大概只有当事人知晓。
凉伊从不否认,她在利用李沫,从一开始就在,可李沫何尝又不在利用自己,算来算去,不过是一场心甘情愿。
眼前的画似乎展览了很多年,画中的少年已经长成男人,褪去往日的青涩,如今看到的模样,竟然是这般陌生。凉伊自第一眼看这幅画起,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那也只是猜测,只是不曾想,多年后,成了现实。
一语成谶。
远在法国时,李拓就曾说过一句话,震撼了凉伊。
苏白于你是固执的爱,得不到便一直纠缠,而我对一云,大概是让他自由,让他去选择,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凉伊对这个血缘上的亲戚,第一次改观。
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她不懂爱,却懂艺术,看得出怎样的情感才成就了这样一幅画。
可李沫不懂,也不愿去懂。
凉伊将酒杯递给了服务员,抱着胸,眼神坚定地看着画。
缓缓说:“沫儿,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插了一个陈一云,彼此对立,像是我从你手里抢了他似的。你也知道,我需要强大,所以我放低了底线,无限卑微,不是我变了,是我长大了。从前,你的世界只有陈一云,而我的世界只有钱。一如既往,我依旧俗气。”凉伊顿了顿,伸手把口红抹去了一些,继续说道:“我希望我们都好,可你也知道,这一行有多脏,既然你不愿意去做,那我去做。”
话说到这里,凉伊停了下来,转头看她。借着高跟鞋的优势,可以低头抚摸她的头发,她轻轻地触碰,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李沫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腰,第一次,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傻子。
就不跟在你身后了吧,踩影子真的没有一点乐趣。人生的忐忑已经太多了,你的回眸太慢了,你的深情水分太多了,你身体不好,已经和我无关,或是从来就没有关系。我想睡个好觉,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画自己喜欢的妆容,去结交很爱我的人,结婚生子,婚礼一定不请你,别怪我无情,你若有难,我定舍身而出,只是一次,我给自己的任性买单。
李沫将哭花的脸遮去了一半,缓缓抬头,笑颜如花,还沾染着泪珠的眼睛楚楚动人,使劲捏了捏凉伊的脸,说:“我所有不甘、所有狼狈,都被你看个彻底,所以你要补偿我。”
凉伊笑道:“好。”
将李沫送上车,她站在门口许久。
李沫还是爱陈一云,只是不会再表露了。那自己呢?
伪装成一个傻白的样子,谁能看透,告诉她,其实不需要这么坚强。
卫生间,凉伊洗去了妖艳的妆容,露出了素净的脸。使劲拍了拍,勉强有了一些精神。
苏白进了包间,之所以不让凉伊来,是这里,触目所及是不待见她的人。奈何厉家的势力,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几个老人,推杯换盏了几轮,都微微有些醉意。
“苏白,把凉伊叫进来。”苏哲放下酒杯,目视前方,淡淡说了一句。
苏白还未搭话,苏小蕊就站了起来,说:“我也去。”
凉伊皱眉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电话号码,心情不好到了极点,看来有一场大仗要打了。抽了纸将脸上的水滴擦干净,她才不慌不忙地接起了电话,报了自己位置,她就挂了电话,淡淡打开化妆包重新画了个裸妆,刚合上包,卫生间就进来一人。
“凉伊?”苏小蕊背着手走近她,打量了一番,开口说:“你还真有本事,竟然不知不觉成了苏哥哥的妻子,手段不错,来日定向你求教求教。”
“你不是说我是狐狸精吗?这点功力都没有,怎么混?”说完,凉伊拎包就准备走。她抓住了她的手,眨巴着眼睛,卖起了萌,装作不经意地说:“我觉得嘉荣哥哥对你很好哎,刚才一直在找你。”
凉伊耸了耸肩,浅浅笑了笑,迈开步子就走。
苏小蕊过了几秒才追了上来,说:“姐姐,我喜欢李嘉荣,你看得出来吗?”
凉伊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那样自豪的神态,似乎喜欢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凉伊眯起了眼睛,细细看了她一番,倒是个很灵气的女孩,只是从苏家出来的人,哪会这么小白。暗自笑了笑,答道:“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敌意很强烈。”
“嘉荣爱玩爱闹,你倒是和他很像。”
“真的?可嘉荣哥哥和我在一起,都是很冷酷的,从来不和我说多一句话,都是我在说。”苏小蕊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凉伊,默了默,眼睛亮了起来,“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我帮你在苏家站稳脚跟,你帮我追到他,一举两得,如何?”
凉伊嗤笑出了声,说:“这倒是个好交易。”
苏小蕊本来还不抱期待呢,毕竟苏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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