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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顺流而下,她“嘤嘤”地哭着,尔后“呜呜”,无言地叹自己命苦。若是凭她的脾气,大可以离郭府而去,可是这样相当于被郭启勋休了,贾家父母会受不了这样的耻辱的。

左思右想,贾云岫觉得自己三年来痴傻的爱把自己困入了一个牢笼,现在摆脱也摆不了了,如何是好啊。郭启勋怎么会是这种人?

“小姐不要哭了,虽是有这等事,但小姐依旧是郭府的大少奶奶,谁可以与小姐争啊。”摘红这话很是有理,但说地也痛心。

踏青则跟着贾云岫一起哭:“小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不知那迷惑大少爷的穆芦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夺了小姐的正房之位……”踏青被摘红打了一掌才闭嘴了。

贾云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霹雳雷鸣,心如绞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郭府,只有这两个没有权力的丫鬟在侧,自己真觉无依靠。

这一哭一气,直冲地头晕眼花耳鸣,就一头栽倒在古筝上了,“咚”好重的一声琴弦响。

贾云岫高烧了,在这即将三伏天的日子里高烧了,不省人事,日日胡话呓语。摘红踏青吓地一刻不敢离开,煎药喂药伏冷毛巾擦身子等心细到每一处。

郭正南请了郡里首席神医给贾云岫瞧病,大夫的话是:按药调理无大碍,必然可痊愈,大少奶奶的病因是湿邪聚集于心胸不得散开,加上天将大暑,东南风愈大,使得病情加重,所以才会高烧。好生照顾即可。

郭正南和郭启勋在病床外,郭正南怒气冲冲压下声音来问心虚的郭启勋:“怎么?现在是要跟我吵还是怎样?”

“我去照看云岫。”郭启勋自责,心底是放不下他口中的小丫头的,可还是对他父亲说了一句:“芦姐姐的事,等云岫病好再与爹娘商议。”

“你!”郭正南无法,再给他一个命令:“好,若是云岫有何不适,你不要再提穆芦这个名字!”甩袖子而去。

郭启勋即刻跑去看贾云岫,责问摘红踏青为何没有照顾好云岫,是不是让云岫在烈日下玩太久了。

摘红踏青对郭启勋敢怒不敢言。

贾云岫烧地小脸通红的,口中的胡话呓语也不知是什么,郭启勋想抱起她来哄着,却又怕她再生热,于是就帮着给她伏毛巾,并在她耳边说些话:“云岫,你想去看战船吗?病好了就去看。想去书房也可以,我教你看兵书。”

此时贾云岫根本听不见他所说,只有手在他手中,似乎很不舒服地想要推开他,但病中无力。

高烧三日,郭老爷郭正南每日来探望,心急如火,郭启勋日夜守着,衣不解带。郭家其他人跟随大风向地来探望,光是各种名贵滋补药材就送了一箱子。

但郭启勋奇怪的是:为何云岫家人没有来探望。

他问郭正南,郭正南只是哀叹了一声:“你照看好云岫就好了。”

三天后贾云岫终于退烧了,但人也瘦了一圈,那脸上圆突突的娃娃肥都不见了,还有原本肉鼓鼓的包子手也变地纤长可见骨节了。眼眶也深陷去一窝了。

郭启勋看着煞是心痛,摸着她脸,轻轻拍着:“怎么会高烧呢?是屋子不通风吗?我叫人改造一下窗棂。”

“我腰背酸痛,摘红踏青你们扶我坐起来吧。”贾云岫不想理郭启勋,将脸扭向一边了。

郭启勋看她可以扭头怄气了,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了,就挥手让摘红踏青退下,自己将贾云岫扶起来,贾云岫生气地推了他好一阵子,但就是不理他。

郭启勋凑过头去看她,嘻笑着:“云岫能和我较劲了,这身子是好些了啊。”

“启勋你有大事要办,怎么在我这啊?我这高烧是湿邪所致,又死不了,启勋大可去忙你的事,不必管我。”贾云岫稍好一点就赌气了,这脑子啊,还没想清楚眼下的局势呢。

摘红想要帮他们凑合一下,就劝着:“大少奶奶,你这一病三天,大少爷就守了三日呢,你看大少爷对你多好啊。府上的人都羡慕不过来呢。”

“真的啊?”贾云岫瞄了摘红一眼,又瞥着使劲点头的郭启勋,心中滋味百千:要是自己一直病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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