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月浅笑停留在嘴边:“夫人的意思是让穆芦住在最西边的侧房。”
郭启勋有大发雷霆之意,指着西边:“那侧房是下人住的,怎可给芦姐姐住?”
持月喜怒不形于色,仍旧是浅笑:“大少爷,这是夫人的意思,穆芦本就是以丫鬟的身份来郭府,现在虽是大少爷的侍妾,但也还是和丫鬟一样,只可住在侧房,也不宜让外人知道大少爷纳了这么一房侍妾,折损了郭府的颜面。”
郭启勋指着西边的手渐渐放下,怒斥的眼眸也收敛了,尽管面对持月一再贬低他的初恋,他也没有反驳,只闭眼忍痛一句:“好。”
持月的话还没结束:“穆芦已经到永历园门口了,今晚就入住吧,算是大少爷的侍妾了。”
郭启勋忍耐不住要为穆芦讨个公道:“芦姐姐嫁给我,为何要傍晚进来?”
持月和蔼的笑中透着冷漠:“老爷夫人的意思是,穆芦是侍妾,不宜白天入门,不祥,现在她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等亥时一到就进入永历园西侧偏房成为侍妾,而且不得乘轿子,不得穿红,不得施粉,不得戴金色头饰。被褥衣物等用品皆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不用大少爷烦心。”
“难道我郭府还没能力给芦姐姐置办一套像样的用品吗?”郭启勋终于爆发地大吼,火气直冲脸到眼珠子。
估计一般女子看到主人这样怒气都会吓得膝盖软了,可是持月却面色笑容不改,且轻声指点郭启勋道:“大少爷,你是费了多大劲才求得老爷夫人同意穆芦入门的,难道忘了?就这点事还忍不了?”
郭启勋被点醒了,点头道:“好,我忍,来日方长,今日委屈了芦姐姐,我会加倍补偿她的。”说了就要出去迎穆芦。
持月迈着小碎步到他面前:“侍妾就不值得大少爷亲子迎接,她到亥时会自己进门的,奴婢就在这守着,帮穆芦整理一下卧房。大少爷应当陪伴大少奶奶才是。”
“这又是我爹娘的话?”郭启勋怒瞪了她一眼。
持月是受得气的人,反过来劝郭启勋:“大少爷何必再问呢?为难奴婢岂不是让老爷夫人生气?奴婢也是为大少爷着想啊,有些事当忍。”
郭启勋坐下了,动也不动地等着亥时的到来,双眸冰冷地望着前方,他决定忍,自己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到这一步了,就等穆芦来了,管那些虚无的礼节作甚,白天黑夜入门都一样,只要真爱就可。
贾云岫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中难免酸楚,却仍是拿了一块毛巾润湿了去给他擦擦额头脖子上的汗:“启勋不必冲动担心,现在该开心才是,要不一会见到芦姐姐这个样子可不好。”
郭启勋握住贾云岫的手,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
持月点头赞赏:“大少奶奶心地开阔,不介怀大少爷纳妾,有主母风范,老爷夫人的眼光是绝对没错的,奴婢真是佩服。”
“容持月妈妈谬赞了,持月怎担当地起呢。”贾云岫微笑,念着:持月说错了吧?选我入门的是启勋的爹,而大夫人是极力反对的,看来这持月上了年纪脑子也有记错的地方。不,不一定,她真的记错了吗?关于主子的是,怎么会记错?
再等等看,只见持月道:“老爷夫人有言,穆芦的一切都必须按丫鬟的标准来安排,她只配使丫鬟的吃穿用度。若是她敢对大少奶奶有丝毫不敬,大少奶奶可自行处罚她。”
“持月妈妈,我忍了你很久了。”郭启勋碎牙切齿道。
贾云岫在一旁拍拍他肩膀,暗示他不要惹持月不开心,自己则对持月宽容笑道:“启勋是因为新婚太激动才这么说,还请持月妈妈莫记在心上。若是不快,云岫在此代启勋向持月妈妈赔礼了。”说罢就施了屈膝礼,持月赶紧走上去扶住她:“大少奶奶的礼,可折煞奴婢了。”
贾云岫优雅站起谦笑着:“还烦请持月妈妈回禀爹娘,我和芦姐姐一定会亲如姐妹一般相待对方,一同伺候启勋。”
“大少奶奶年龄小却有这心地,真是让奴婢敬佩不已。但奴婢不得不说一句,郭府的高低尊卑是很明确的,穆芦就是丫鬟身份,以后每日要向大少奶奶请安问好,行礼奉茶,都不可免。”持月完是站在贾云岫这边,一句句一段段把贾云岫捧得天高,把穆芦踩在地底了。
郭启勋可就受不了了,撕破喉咙般道:“持月,你是大娘的丫鬟,我才敬你三分,你不要在这屡屡说芦姐姐的不是,她怎么就被你说成这样不堪呢?只是因为她庶出吗?那我也是庶出啊,你说我啊,说我啊!”郭启勋指着自己,狂哄着。
持月只是后退了几步让着郭启勋,面色却丝毫未改。
贾云岫立刻转身抓住他手腕,不许他在狂吼:“启勋,你这样对持月妈妈就是不敬了,她是代爹娘传信罢了,再说爹娘已经让芦姐姐入门,你还有什么不开心呢,只要日后……”
“呼啦”郭启勋一轻甩手,矮小的贾云岫就被甩开了一丈远,像是飞了出去,郭启勋准备继续骂持月,却听贾云岫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但没有喊疼痛。
郭启勋赶紧转身跑过去:“云岫没摔伤哪里吧?让我看看。”搂她在怀,这就要掀起衣裳检查身体了。
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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