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就准时起来。”
郭启勋悬着的心稍微放下:“能吃就好,就怕她生气不肯吃。”郭启勋摆摆手示意摘红等丫鬟退下。
他来到卧铺边,此时的竹席上已经铺了一层毛毯做床垫,毕竟过了中秋,凉意多了。
郭启勋摸摸毛毯的厚度问着贾云岫:“云岫,怎么样?现在睡着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贾云岫念了这个好几遍了。
郭启勋劝她节哀:“云岫,我知道你和三娘感情好,可是要节哀啊,要不伤了身子,三娘地下也会难过的。”
是啊,为什么郭正南要将池氏关押呢?
贾云岫终于开口问了:“启勋,爹的挚爱就是三娘,可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不清楚的红花事件将她关进牢狱?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爹都不知三娘性子清高,容不得半点污蔑吗?而这个不相信她的人竟是她的最爱,难怪三娘把她的千心坠还给了爹,连带她一生的感情都还了,不要了。”
郭启勋不懂安慰女子的感情问题,就只是劝着贾云岫不要伤心:“其实三娘得到爹一辈子的钟爱,这很幸运了。”
“可是爹不相信她啊,”贾云岫淡瞄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日,你也不相信我,任凭我被关在牢房。”
“云岫,那时我……”郭启勋要解释。
贾云岫继续说着:“那时你很矛盾,设身处地,如果我是你,我也难判断事情真相,不过,”贾云岫双小手紧握住他的手:“我在牢房中不到一个夜晚你就想通了来看我要救我出去,只是那时已经晚了。”
郭启勋没有说什么,贾云岫已经说出了他所想,他甚为感动:“云岫,你真聪慧,而且体贴人心。”
“那样已经足够了,启勋相信我是清白的,我不必像三娘那样难过地离去。爹怎么这样呢?就算不来看看三娘,也派个人来啊,就不会让三娘这么快想不通而亡了。”贾云岫忘不掉那个“千心坠”,落了一地。
见贾云岫肯说话了,郭启勋就严正起来与她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云岫,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三娘所为。如果照三娘的遗书来看,就是三娘想要用红花打掉芦姐姐的孩子并嫁祸给你。可是为什么三娘的千心坠会在碧盈手中?这不把她自己牵扯进去了?且说来奇怪,碧盈被廷杖十棒子后就撑不住死去了。这怎么可能?碧盈是厨房丫头,身子应该结实,不可能经不起十个廷杖。
而且我派人去碧盈家里问了,她家里空了,她家邻居说她家最近似乎是往难迁避难了。现在战火也没到我们龙溪郡,为何碧盈家要南迁呢?所以我就说碧盈的证据很奇怪,本来是个切入点,但她死地莫名其妙,尸首又被焚烧在乱葬岗,什么都没了。综合这些证据,三娘不是凶手,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三娘要留下遗书认了罪……”
郭启勋不会安慰妻子,但是分析案情倒是有条有理。
贾云岫无奈地移开他的手,其实这些道理贾云岫早就想过了,也知道三夫人池氏不是凶手,而且池氏临死前让她提防穆芦,那就是说穆芦是参与了此事,但还有主谋。
池氏不说出主谋是谁,只是告诉贾云岫很快会猜到,那么池氏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现在,贾云岫要做的就是提防穆芦再度害自己,还要找出她背后的主事者。
贾云岫想了又想:真正的主谋要嫁祸我和三娘,那么这个人必定是憎恨我和三娘。穆芦恨我可以理解,但她没有理由恨三娘啊。用这红花计是要置人于死地的。那么我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穆芦吧?可三娘死了又有谁是受益者呢?她并没有碍着谁啊。
难道是大夫人?大夫人嫉妒三娘得爹的独宠?这也可解释,只是三娘得爹独宠多年,为何大夫人现在才下手呢?而且爹的妻妾五个,大夫人要是嫉妒也嫉妒不过来啊。三娘的三个孩子并没有给大夫人造成什么威胁,除了郭启诚偶尔说些骇人听闻的话。
贾云岫总觉得大夫人的伎俩和心思不会这么简单,但她又像似是摆脱不了干系。假如大夫人心里还想着将她的嫡出侄女嫁给郭启勋做正妻,那么就必须除掉贾云岫和穆芦,而红花计可以一箭双雕,但为何红花计没有将穆芦腹中孩子除掉,也没有弄死贾云岫,倒是把三夫人牵扯进来且害死了她?
这或许是大夫人授意穆芦做的,但穆芦做的不合大夫人的意。
对了,三夫人池氏为什么一定要自尽呢?她即使因此事对郭正南再无感情,那她有三个孩子啊,她连孩子也不管了吗?还交代贾云岫照顾。不,这不是三夫人的本意。
那么可以这么说:三夫人池氏知道真正的凶手极其厉害,沾上了红花之事必死无疑,那么三夫人和贾云岫肯定会因红花一事而死。与其都死了,不如三夫人认罪自尽,让贾云岫活着出狱报仇。这是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这样三夫人至少可以保证贾云岫活着出狱。
而当时三夫人心中脆弱,就选择了认罪自尽的方法救贾云岫出狱。
天哪,原来三娘是一命换一命才把我换出牢房的!三娘,我欠你一条命,要我如何还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