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一人承受不了这些打击,难道以为我就受得了这些打击?忘了我以前是怎么独自承受儿女一个个死去的了?你却在快活逍遥。郭启勋,你想想吧,这辈子你都无法理解我。
要说还会有什么打击来刺激郭启勋,就是他们现在的儿子,如今的皇帝郭治了。这儿子也真够狠心的,将父母丢在这闲静宫里,一下就是五年。不管郭启勋怎么写信给他,他就是不来。
“郭治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得下啊?五年的花开花落,你就将爹娘放在这寒冷的闲静宫里不闻不问吗?就算你恨我,可你也要关心一下你的母亲啊。”郭启勋老了,有时候会这么囔囔念着。
眼角的皱纹似乎是一夜之间生出来的。但是在贾云岫看来这很自然,因为每日在一起,看着也不奇怪。
至于郭治有没有关注他们,那是有的,郭治一直有关心他们,派人去看他们的身体如何,但是没有说是自己派去的,就这么着,郭治完知道郭启勋贾云岫的日子,他的想法就是:郭启勋,你活该这样!
郭启勋贾云岫在闲静宫里五年了,终于等到了有人来探望他们了——郭启桐。就是帮助郭治篡位夺权的郭启桐。
太监在头一天来向郭启勋贾云岫说了这事:“摄政王要来看望太上皇和太后。”
摄政王?郭启勋和贾云岫听到这个名称都觉得不对,开始蹙眉起来了,已经是皱纹满面的脸也更紧了:“郭启桐本来是首辅,现在居然有了摄政王的名号了,这权力已经可以和皇帝相提并论了啊。”
面对贾云岫的担心,郭启勋是忧虑啊:“我的儿子是皇上,我的五弟,最得我赏识的兄弟,成了权力与皇上相同的摄政王,这还得了?他们都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危险吗?”
贾云岫也点头道:“确实如此,郭启桐的权力危及了郭治,那就是权可敌君了,那以后不知会如何,郭治能斗得过郭启桐吗?对于郭治来说,郭启桐可是老油条啊。”
“云岫以前一直是赞扬郭启桐的,郭启桐也曾给我们许多帮助,如果没有郭启桐,说不定我们早就在靖州郭府丧命了。现在云岫却是明显地站在郭治这边了啊。”郭启勋问着贾云岫的心思。
贾云岫反问他:“启勋你是希望你的儿子获胜还是你的兄弟赢?纵使郭启桐对我们有再多的恩惠,纵使你再不喜欢这个儿子郭治,你也不希望你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吧?”
一语说中郭启勋的心思,郭启勋点头:“确实如此。但是这权力争夺只会弄得你死我活,郭启桐从小是油头滑脑的,谁都想不过他的脑子,不知郭治能不能斗得过郭启桐。”
“启勋你总算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好受一点。不过你是在为你的江山着想,只是希望这继位者身上留着你的血而已,你对郭治也不是那么爱,甚至还有一些恨意,不,是很大的恨意。”贾云岫算着,不想算了,等着明日接见郭启桐吧。
“云岫,你别这么想,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如果郭治能管理好这新的江山,那我自然是欣慰的……”这些大话无法让贾云岫高兴起来。
今日的话很多,却都是关于时政的,无关郭启勋贾云岫之间的感情。可悲?可喜?
次日,郭启桐来探视。如今的郭启桐已经是“九千岁”了,权力如日中天,十五月亮。
这些话,都是忠心的太监告诉郭启勋贾云岫的,但是贾云岫早就说过,世间只有一个太阳,就是君王,其他弄权者都是月亮,到了权力巅峰的时候,如果掌控不住,那就会缺了,渐渐从圆月成缺月。
不想这些了,就看现在容光焕发的郭启桐吧,今年四十多了,正是盛年时候啊,能做到权力巅峰,真的是不易,但对郭启桐来说,是很轻松吧?郭启桐天生就是弄权的人,他的思维可以超越几个聪颖人加起来的想法。
那么郭治能斗得过这个厉害的叔父吗?
“太上皇,皇嫂,臣弟有礼了。”即使是成了“九千岁”,郭启桐还是能做到所有礼节不失,不让他人抓自己的把柄。
郭启勋和贾云岫坐着,对郭启桐说道:“免礼。”
相比之下,郭启勋贾云岫夫妇是比郭启桐老了很多啊,相差不过十岁,但容貌上看上去是相差了二十岁,这就是生活场景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了。
难得郭启桐还认得出郭启勋贾云岫夫妇,与他们一起聊着,但丝毫不说政事,只说着一些风花雪月和孩子的事,说了许多之后,郭启桐说道:“如今皇上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臣弟每每去庆贺的时候,这些侄子侄女都对臣弟十分尊敬,喊着‘五皇爷爷’让臣弟都受宠若惊。”
这话简直让郭启勋贾云岫掉口水。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的亲爷爷娘娘啊,却没有听到他们喊过自己,但这位皇叔却是可以常见到他们。
郭治啊,你这臭小子,不孝啊。
郭启桐看到了郭启勋贾云岫脸上的细微变化,从满心欢喜到略微的忧伤。于是郭启桐赶紧换了话题:“不知太上皇和皇嫂在此处过地如何?”
能如何啊?直想哭!这事郭启勋的心情。贾云岫则是没有感觉。
不过,心情再差,郭启勋也还是要保持礼仪:“还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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