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万事还是谨慎为好,”齐玄玉又开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离诀听后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起身便欲走。
齐玄玉对一些事心里还没底,忙叫住她:“你回去也不知当如何面对他,不如暂住我这里?我们一起,就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沈离诀回头淡淡一笑:“不用了,真的很感谢你们……”也很……羡慕你们……她在心里暗暗道。
“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她眼睑下垂,若有所思,又忙回过神来,嘴角还挂着牵强的笑:“放心,他虽会法术,武功却不如我,不会把我怎样的,我多小心便是了。”
齐玄玉只得点了点头,看沈离诀转身离去。
沈离诀走了很久,直到一处空无一人的荒地,突然停下脚步,冷冷道:“出来吧,知道你跟着我。”
孟殷出现在她面前,细眉犹皱,嘴角却牵强笑着:“娘子……我求你不要离开我……”那笑容,却满是疲惫,复杂的双眼不敢与她对视,她看得出愧疚、尴尬和不安。可那又怎样?她被这样的他,折磨得够惨。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她半冷不热问道。
孟殷点了点头,眼里暴露一丝哀伤:“你想和我断绝夫妻关系……因为你是我娘子啊,你的什么我都了解。毕竟,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从会说话会满地乱跑时,就认识了……”
“够了,都结束了。”她故作冷淡地打断那番话,却暗暗恨着自己,心还在为不值得的人滴血。
“这不是你的真心,”孟殷摇了摇头,将香囊塞进她手里,“娘子,失去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握着她的手,手微微颤抖。
沈离诀看着那香囊,心里一阵悲痛和冷笑:就因为太多过去的牵绊,我才如此狼狈不堪,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一直在伤害别人,却还想占着我……
“我不会再相信你这表里不一的禽兽了!”她猛挥胳膊甩开他的手,香囊随之掉在地上。
他一阵慌,忙蹲下欲捡香囊,不料一只脚重重踩在他手上!
“够了!它对你对我都已经没意义了!收起你虚伪的那一套吧,我只感到恶心!”沈离诀布满阴影的脸上面目狰狞,瞪大的双眼阴森恐怖。
孟殷一震,晶莹的双眸直直盯着她,却不料她猛踢过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沈离诀深吸一口气,以为这次可以狠下心一走了之,不料他突然拽出她的衣服。她愤愤回头,咆哮道:“不要碰我!”
“娘子!”孟殷忍着心底的痛,低声道:“我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我口口声声说什么真爱,却让最爱的人流尽眼泪……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只要娘子原谅我,不要离开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杀了你呢?”沈离诀瞪大双眼,笑得更狰狞。
孟殷更是一震,心还在颤抖:“娘子,我伤你,真有这么深么……”
“呵……”沈离诀不禁一阵冷笑:“你最在乎的还是你自己,不要装下去了,你入戏再深,也随时能走出来……可我厌倦了沉迷。”
“娘子,我对你然是真心的,我可以为你付出生命,可我,最不想死在你的憎恨下……”他缓缓松手,目光渐暗:“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你也不会再信我……”
“我听腻了。”她还是那张冷漠的脸。
“娘子!”不料孟殷突然挡在她面前,满眼悲凉:“我为了你放下了皇位放下了野心,而你,却不肯为我,妥协半步。”
她听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步步逼近孟殷,眼里寒气逼人,声音冷如冰,平静得压抑:“两年前,你说的话是笑话,两年后,你的话也尽是荒唐,你的长梦根本没有醒。”
她一脸绝情地逼问道:“在你眼里,我们究竟算什么?如今,你跟我……比放下?一个害我失去一切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放下?”
她瞪大眼,脸上写满了讽刺:“我等了四年,由当年弱得敌不过区区几个小卒,到今日百人难挡,只可惜你终不是我在等的人。我等的人,早在四年前死了,因为病入膏肓天下良药亦难医!”
孟殷被逼得步步后退,不慎被石头绊到,失措地坐倒在地。正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升起硝烟的正是那再熟悉不过的方向!
“糟了!”二人异口同声,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蔓延他们心上:难道是?!
二人瞪大眼一阵慌,又忙转身,很有默契地朝水攸魂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