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眼神的压迫。
叶凝雨别无选择,从云晏的掌心里挣脱,很决绝,很坚定。
云晏望着那一双登对的背影,心头的刺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化作了一把利刃。
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伤人伤己的利刃。
五年前,父亲莫名亡故之后,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愿意伸手抓住的一抹暖色,他能感觉到正逐渐从自己的指缝间,如同碎沙般,一点点流逝。
这五年里,他精心布局,沉住气,可到头来,极有可能又是一场泡影。
难道,他应该像周子奇一般,强取豪夺?
清吧外,凌子越跟叶凝雨一前一后,来到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吉普旁。
这车叶凝雨认得,凌子越似乎到哪儿都是这辆车,就连身上那件风衣也是好几年前的旧款,看得出,是一个十分恋旧的人。
“上车1
车子滴滴两声解锁之后,凌子越又是淡淡的命令的口气。
叶凝雨缩着脖子,钻到了后排。
城市的夜景旖旎,各种炫目的景观灯,看得叶凝雨眯眼,或许白天这两座城市有明显的差异:一个高大挺拔,欣欣向荣,一个破败灰蒙,苟延残喘。
可到了晚上,这些让人忘记一切的迷幻灯光,又能营造出那样一个虚幻的假象:纸醉金迷,从来都是不堪的放纵。
上层人的享乐,底层人的麻木,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尊严能算得了什么,人也不过是猪,这就是她过去生活过的老寨。
那里的一切,总让她敏感多疑,到哪儿都会下意识,找这里跟老寨的相似之处。
繁华落尽之后,叶凝雨的眼里只有荒凉。
车子很快驶进了一个灯火幽暗的地方,黑暗里,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站岗的士兵,这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她不由自主压低身子,面对这些浩然正气,一脸严肃的守卫者,她有些心虚。
难道,这个凌子越还有什么军政背景?
她开始担心起来,明明记得之前老板提供的资料里,凌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人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的确,这样一个能让老板费尽心思布局筹谋多年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容她在身边呆着,莫不是早就识穿了阴谋,不动声色?
仅仅是因为,自己同她的爱人,有一张一摸一样的人造的脸?
思及此处,她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处那一道毫不起眼的刀疤,正是白医生的杰作,也是她还能清醒意识到,自己真正身份的证明。
我不是我,我亦是我。
车子一个大转弯,让在后排出神的她,一下扑倒在车垫上。有些狼狈。
凌子越熄火下车,跳下车,给她拉开车门。
行为是绅士的,语气口吻还是冷冰冰的。
”到了,下车。”
“哦。”
叶凝雨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肩膀,暗自叫苦,有些艰难地下了车。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孙小姐在房间里越哭越凶。”
迎上来的陈叔在深秋的天气里,急得满头大汗,围着凌子越喋喋不休,报告着他外出这半个小时的所有情况,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着急。
“安娜小姐已经来了一会儿了,这一回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连安娜小姐的话,孙小姐也完全不听了。”
”陈叔,陈叔1
凌子越拉着心急如焚的陈叔,镇定安慰。
“我带了一个有用的外援来,你放心。”
“有用的,外援?”
陈叔那双日益耷拉向下的眼睛,慢慢将视线移到凌子越身旁站着的女人身上:老气的衬衫加水洗牛仔外套,破洞拖地牛仔裤,过于宽大,怎么看都像是凌子越从火车站随便找了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务工人员,可等他的视线触及到了这人那张姣好的脸上时,顿时震惊的说不出来。
“少,少奶奶??少奶奶,您回来了?”
陈叔惊喜的声音传入了凌家上下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陈,是谁来了?”
第一个冲下楼的是凌母,她双眼的血丝证明她此时的疲惫,依旧掩盖不了不俗的气质。
在快要到达门口时,她见到叶凝雨的一刹那,整个人冻住了,站在原地,差点站不稳,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哭着跑过来,泪眼汪汪地一步一抽噎地委屈的抱了上来,将叶凝雨的肩头哭湿一片。
“雪儿啊,我的好孩子,这么些年,你究竟都去哪儿了,妈好想你埃”
“阿姨您认错了,我真的不是。。。”
凌母的哭声早就淹没了叶凝雨无力的解释。
“黑了,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为什么不回家啊,你这个死丫头1
说着说着,同陈莱一样,凌母也是上头就锤了几下,这五年的“恨”都发泄了出来。
这一次,叶凝雨并没有开口纠正,她忽然很渴望这样的拥抱,渴望这样的亲情,这些东西,都是她未曾体会过的。
她甚至开始贪恋这个怀抱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汹涌撞击而来的黑白画面,一闪而过,让她如遭雷击。
她觉得有些头痛,又有些怀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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