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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秀面对竹夫人站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太暗,元曜看不清怀秀的神情,但能够看见他的嘴唇不断地翕张,似乎在念着什么。

元曜仔细一听,怀秀竟在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怀秀的语速急促如走珠,这句经、文在他的口中带着一种可怕的魔念,而非禅意。

元曜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鼓足了勇气,试着叫了一声:“怀秀禅师……”

元曜的声音一出,仿佛指尖触破了空中飘飞的水泡,怀秀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欸?!”元曜吃惊。

元曜来到怀秀站立的地方,发现货架上的竹夫人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元曜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奇怪地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第二天,元曜向白姬说起了这件怪事。

白姬道:“那应该是怀秀禅师的生魂。人的生魂有时候会离开身体。我第一次遇见轩之的时候,轩之不也生魂离体吗?”

元曜担心地道:“怀秀禅师的生魂拿走了臂搁,小生觉得会出事。”

白姬似笑非笑,道:“这是怀秀禅师的劫,渡过了,则成真佛;渡不过,则万劫不复。”

元曜道:“难道,我们不能帮他渡过么?你说这是他的心魔,别人无法帮助,可是小生觉得只要是人,无论是出家人,还是俗人,都会有心魔,都会有迈不去的一步,这时候就需要别人来帮他,让他走出心魔了。”

白姬似笑非笑,道:“我既不是神,也不是佛,为什么要帮他?”

元曜道:“这和是神是佛无关,只因为帮助别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白姬望着元曜,道:“什么是快乐?”

“你连快乐都不知道吗?”元曜奇怪。白姬明明经常笑,难道她不快乐吗?

白姬又笑了,“我连心都没有,怎么会明白什么是快乐?”

元曜仔细看去,发现白姬的眼底完没有笑意,荒寂如死。在漫长的岁月中,她没有心,不能体会到快乐,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元曜问道:“白姬,你活了多久了?”

白姬睨目回忆,缓缓道:“我忘了。大概很久很久了。当我还在海中的时候,看过女娲补天,看过后羿射日,也看过沧海变桑田。”

元曜咋舌,既而心中涌起莫名的失落,“不知道那时候,小生在哪里……”

白姬笑道:“那时候,轩之大概还在混沌中吧。”

元曜莫名的遗憾,如果那时候他也在就好了,那他就可以陪着她一起看沧海变桑田。

元曜问白姬道:“在你眼中,小生也许就是一只蜉蝣吧?对你来说,一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白姬道:“对龙众来说,人类的一生确实太过短暂,仿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不过,轩之是蜉蝣群中最特别的一只。”

“为什么?”元曜奇怪地问道。他明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一走入人群中,他就会消失不见。

白姬掩唇笑了,“因为轩之最呆啊,呆头呆脑的一只蜉蝣,怎么会不特别?”

元曜生气地道:“小生哪里呆头呆脑了?!”

白姬哈哈大笑,眼中却死寂荒凉,寸草不生。元曜最特别的地方是他的心,纯澈无垢,净如琉璃。他的善良,无邪,让所有的人或非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想要靠近他。大概,这也是元曜妖缘广结,鬼缘旺盛的原因吧。

“不管有没有心,帮助别人,一定会让你觉得快乐。”最后,元曜这样道。

白姬笑而不语。

日升月沉,转眼又过了七天。

这天上午,吃过了早饭,白姬、元曜、离奴在缥缈阁发呆。

白姬倚着柜台喝茶,道:“近来,生意真冷清,连结浅缘的客人都很少了。”

离奴道:“一定都是书呆子的缘故。”

元曜拉长了脸,道:“离奴老弟,这关小生什么事?”

离奴道:“因为你不祥。”

“小生哪里不祥了?!”

“你从头到脚都不祥!”

元曜和离奴正在吵闹,韦彦进来了。他见元曜正和离奴吵架,一展折扇,笑了,“轩之真有精神。”

白姬笑了,“韦公子,今天想买什么宝物?”

韦彦道:“我今天来不是想买宝物,而是想和轩之一起去青龙寺。”

元曜奇道:“去青龙寺做什么?”

韦彦叹了一口气,道:“听说,怀秀禅师快不行了,趁着他还有一口气,我们去看看他吧。好歹相交了一场,他还赠了咱们墨宝,终归是情分。”

“欸?怎么回事?”元曜大惊。

韦彦道:“据青龙寺的僧人说,是女鬼作祟,迷惑了禅师。禅师茶饭不思,也不念经礼佛,每天只是抱着一只臂搁冥想。经常有僧人从窗外看见怀秀禅师和一个美艳的女子交欢,但进去禅房中,却又只发现怀秀禅师一人静坐。大家都说,一定是女鬼迷惑了禅师。禅师日渐消瘦,精神颓废,现在已经卧病在床,气若游丝了。”

元曜十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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