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花厅,花厅中灯火煌煌,瓶花绽笑。一张长约七米,宽约两米的梨花木桌放在花厅中央,桌上摆满了山珍海错,美味佳肴。
男仆将马老太君的罗汉床放在了上首。马老太君对白姬、离奴笑道:“白姬请坐,离君也请坐。”
白姬和离奴在客座上依次坐下。马氏五兄弟坐在下首相陪。
元曜坐在马老太君身边,他望着眼前的珍馐佳肴,心中有些奇怪。这些装在精美食器中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不是鲜蔬海味,也不是六畜八珍,完看不出来它们是用什么食材烹饪的。
珍珠帘后,几名穿着褐色衣衫的乐师捧着乐器演奏乐曲,轻缓而悠扬。
马老太君对白姬道:“食物粗陋,请不要嫌弃。”
“老太君客气了。菜肴如此丰盛,怎么会粗陋?”白姬笑道。可是,她几乎不动箸,只是喝着琥珀杯中的镜花蜜。
离奴倒是举箸如飞,吃得很欢快。
马老太君笑道:“今年的镜花蜜味道如何?”
“很美味。”白姬笑道:“春分那一晚,我也本想去月之湖取一些,可惜有事情耽误了。第二夜再去月之湖时,镜花蜜已经没有了。”
“镜花蜜是好东西,长安城的千妖百鬼每一年都在等着春分之夜,镜花盛开,去往月之湖取蜜。僧多粥少,去晚了,自然没有了。老身今年去得早,取了不少,明日送你一些带回缥缈阁吧。”
白姬笑了:“如此,多谢老太君。”
元曜很好奇地喝了一口镜花蜜,橙黄色的蜜汁,入口清冽如水,但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甘甜,让人神清气爽。
元曜刚要喝第二口,马老太君爱怜地看着他,道:“我的儿,你都瘦成这样了,怎么还一个劲地喝稀的?来,来,张开嘴,要多吃一些肉……”
马老太君夹了一些肉菜,一个劲地往元曜的嘴里塞。
元曜抵不过马老太君的热情,都囫囵吞到了肚子里。一股极腥,极腻的味道,充溢了他的嘴。
元曜疑惑地道:“这些都是什么菜,怎么这么腥腻?”
马老太君笑眯眯地道:“儿啊,这些都是你平日喜欢吃的菜呀。”
马老太君端起一个荷叶纹六曲银盘,里面装着白花花的肉,晶莹雪白。她用银勺剜了一块肉,喂进元曜的嘴里,笑道:“这个清蒸肉芽不腥。来,来,我的儿,再吃几口……”
白肉入口即化,软软的,果然不腥腻,似乎还有点清甜。元曜又吃了几口,很是受用。
马老太君又端起一个六瓣凸花银盘,里面盛着油炸的金黄酥脆的东西。她用象牙箸夹了,塞进元曜嘴中,笑道:“我的儿,你瘦得都只剩皮包骨了,可怜见的,这次回来,一定要多吃一点……”
说着,老太太又流下泪来。
元曜心中一酸,不忍伤老人的心,张口就吃了。这道菜不知道是什么,金黄的外皮裹着黢黑的肉,吃着很腥。
元曜吃了三个,实在吃不下去了,但是老太太还要给他夹。元曜胡乱从桌上端起一碗汤食,道:“唔,孩儿还是更爱喝汤。”
担心马老太君还给他喂那炸得金黄的东西,元曜急忙喝了一口汤,把嘴巴填满。汤的味道十分鲜美,他又吃了几个汤里的乌色丸子,口感像是鹌鹑蛋,但蛋白是乌色的,蛋黄是黑色的。
马老太君看了,又抹泪,“我的儿,你还是改不了贪吃珍珠汤丸的毛病,那东西吃了积食,要少吃一些。”
夜宴中,马老太君把元曜当做失而复得的爱儿,一个劲地给他喂食。元曜心善,怕马老太君伤心,也就一个劲地吃。
看着马老太君开心的笑容,元曜虽然肚子撑得难受,但心里却很开心。能让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展颜欢笑,他多吃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白姬一边喝着镜花蜜,一边听乐师演奏乐曲。离奴和陪坐的马氏兄弟猜拳斗酒,笑声不绝。
月色清朗,瓶花绽笑,夜宴的气氛十分融洽欢乐。
夜宴进行到尾声时,元曜已经撑得神志不清了,他隐约听见马老太君对白姬道:“今夜已晚,恐回城不便,不如暂且在此歇下?”
白姬笑道:“也好。”
元曜又听到有人来报:“禀报太君,住在隔壁的穷书生说咱们府里太吵,让他睡不着觉,烦请太君开夜宴时小声一点。”
马老太君叹了一口气,道:“可怜见的孩子,老身忘了他的眼疾尚未好,吵了他休息。你去告诉他,夜宴已经开完了,让他安心休息。另外,拿点草药和吃食给他。”
马大道:“那穷书生又酸又腐又聒噪,不如孩儿带人去将他乱棍打走,何必给他草药和吃食?”
马老太君呵斥道:“住口!咱们是有身份的大户人家,怎么可以做那种仗势欺人的事情?!怎么说,咱们都和那孩子做了半年的邻居了,将来也还会继续再做邻居,万万不可把人给得罪了。古人说得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邻里之间,不论身份,都应当和睦相处,互相照应,才可以大家太平,大家安乐。唉,你们这些孩子啊,年轻气盛,盛气淩人,将来迟早会因此吃大亏……”
马老太君训斥儿子的声音渐渐模糊,元曜已经被人抬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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