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荀萱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着实让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平日里不轻易动怒的人忽然动怒想不到竟是这般可怕,两个丫鬟匆忙应答了一句,便又将门掩上。
“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何当时不说?”荀萱怒目瞪着安奕馨,眼中的怒火似要溢出。
“说了有用?当时的我本就是仰仗柳氏鼻息过活,若是就这么得罪了她,那么我的命运便如同茗渊哥哥一般,何况那时的我年纪尚小,就是说了又有谁人能信?”
荀萱轻吐了口气,心情逐渐冷静了下来,沉声又问:“除此之外,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想说?”
“有,”安奕馨语气变得深沉了起来,她沉吟了片刻,方才幽幽地吐出两个字,“姜氏。”
“你是说,柳氏做这些事情的背后,实则是姜氏暗中授意?”
“不然你以为光凭柳氏一人,她敢犯下这么大的事?姜氏为人心术不正,眼红老夫人的位置已久,只是碍于自己侍妾的出身,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各大官员府上的正妻自也是不愿与她结交,这才甘心退居人后罢了。”
“她自己被老夫人比了一辈子,你以为她会眼睁睁地看着老夫人嫡支一脉的繁荣富贵再压她一头吗?”
荀萱听闻之后,倒也不算意外,如此看来,这姜氏一日不除,安府和邢老夫人便一日没得安宁。
姜氏、柳氏,这笔仇,留着日后再算!
荀萱暗自攥了攥拳头,又冷声问向安奕馨:“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了。”安奕馨顿了顿,收敛了情绪,“这府上的腌臜事儿,柳氏也没少做,其余一些不相干的自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告诉你了。”
荀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儿坐下去,默然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安奕馨突然榻上半坐了起来,还有什么话未说完。
“你还有话说?”荀萱问。
“多谢你救我,”安奕馨沉沉吸了几口气,苍白消瘦的面孔多了几分释然,“希望你能早日将害死茗渊哥哥的凶手绳之以法。”
荀萱并未回头,只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拢了拢身上的红色大氅,走到了门前。
门一开,外面的冷风便忽地刮了进来,将屋子里挂着的几幅壁画尽数刮了翻飞起来,传出一阵“哗啦啦”纸张拍打墙面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听起来格外萧索。
“去给屋子里再加盆炭火吧。”荀萱出了门,又对着守门的丫鬟吩咐了一句。
“是。”
安奕馨的病情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想必日后是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了。
荀萱不会为难一个病重之人。
“好生照顾着吧。”临走前,荀萱淡淡吩咐了一句。
说完不等丫鬟应答,便裹着大氅兀自走进了夜色之中。
荀萱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除了安奕馨和荀萱自己,谁也不曾料到,便是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这日后的安府便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到寒云居的荀萱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年少时的安茗渊曾也是呵护、关心过她的人,是家里的长辈们时常挂在嘴边的骄傲。
他那样的聪慧、机灵、善良而又开朗的人,居然是这样被人下毒害死,柳氏这个畜生!
这一夜,荀萱睡得十分不踏实,记忆中安茗渊那一抹年少清朗的身影入了梦,依旧是那记忆里的阳光少年,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让人瞧着便心生欢喜。
梦醒时分,却是汗流浃背,曲幽打了盆清水给荀萱擦拭了一番,坐着用早膳的时候,磬音派出去打听的人便传话回来了。
还是和那礼单和账本有关的事儿。
“据说安府的账房先生半个月前换了一个。”磬音在荀萱耳边轻声道了一句。
荀萱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半个月前?莫非柳氏从那时候就已经在谋划?”
“恐怕是了。”磬音道。
“现在咱们还能找到那位已经离府的账房先生吗?”荀萱随即又问。
“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不过目前为止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
“八成是柳氏想法子抹去了此人行踪。”荀萱轻吐了口气,似有些郁闷,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点眉目,结果又是这么个没下文的局面,让人无从着手。
“光凭咱们自己,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那个人,恐怕比登天还难。”荀萱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找那个人帮忙。
“稍后你去给赵王府送个拜帖,就说我要去拜访赵王。”有些事情对于荀萱而言或许是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但对于赵王景瑢,那根本就是上嘴唇碰一碰下嘴唇的事情。
找一个人而已,对于景瑢来说不要太简单。
“什么?小姐终于打算去找赵王殿下了?”磬音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什么叫做终于?”荀萱有些哭笑不得,脸颊不自觉泛起一抹娇羞,“你这丫头又想到哪儿去了?我找赵王,自然是为了正事。”
“是是是,小姐找赵王是为了正事,磬音自然是明白的。”磬音一脸八卦,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调侃。
“你可赶紧去吧,死丫头,私底下也不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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