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觉得这提议甚好,于是就凑近外婆的耳旁,大声道:“陆枫让我们到外边走走。”外婆听了喜上眉尖,激动地连声叫好。如今外婆年纪大了,两耳不好使,但也有个好处,可以守得一心清静,不闻两耳烦心事。
“那我把照相机也带上,替外婆多拍几张。现在她的身体也快恢复了,气色也比刚进来时红润了许多。”父亲听了,也在旁附和道:“陆枫,你可要多给外婆拍几张外景照,以后要找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接下来母亲就给外婆精心打扮了一番,三人向公园行去。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从树梢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道道细细的光环,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平日见外婆在家中走路都有些吃力,甚至是磕磕绊绊的,然而一抱入大自然亲切的怀抱,外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走得飞快。母亲见状忍俊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加快脚步紧跟其后。奈何外婆健步如飞,越走越快。
看来在家闷得实在太慌了,一看外面好风好水,喜不自禁起来。但母亲怕外婆有个闪失,忙上前几步扶住,既焦急又有些好笑地道:“姆麽,走慢点,我们是来散步的,不是来比赛跑的。”
来到开封桥畔,临风独立,无限风光,尽收眼底。但见江面水波粼粼,浮草丛丛,两岸绿树环绕,远处群山被烟雾缭绕,朦朦胧胧,看不分明。此处风景秀美,是给外婆拍照留念的佳处。
外婆开心地答应了,她一手扶着桥边的栏杆,一手向着拍照处摇摇招手,脸上的笑容就像春日里明媚清丽的阳光。陆枫瞄准镜头,“嚓咔”一声,拍下了永恒的瞬间。
三人又来到江边的公园,见眼前一块大草坪柔柔软软的,就坐在上面小憩,谁知只休息了一会儿,外婆就闲不住地道:“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刚才看见前边有几块木头升炉子正好,我去捡来。”
母亲忙站起身,神色紧张的一把攥住正欲前行的外婆,疼惜道:“不要去了,这里不是您在自己的农村老家,你就不要辛苦操劳了。”外婆没有办法,只有怏怏不乐的坐下。
公园中几棵棕树高高挺立,叶色深碧,轻风吹来,散发着淡淡的怡人气息,不觉令人陶然忘忧。母亲也放下平日一身的劳累,精神焕发地拍着照。正当他们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回头却见外婆已消失不见。
母亲大惊失色,发出啊的尖叫,大声叫道:“你外婆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一定又回去捡那几根木头了。”母亲急急忙忙朝着前路追寻而去。陆枫就等在原地不动,万一外婆又转回来找不到人那可更麻烦了。
还好不久母亲就拖着外婆回来了,见外婆安然无事,陆枫舒了口气,远远地就冲那边跑去,拉着外婆就坐了下来。只是外婆明显还在为捡柴未果而耿耿于怀,望着她心有不甘的表情,一时间一种苍凉感袭上陆枫的心头。
想到外婆老家的破屋,每逢大雨就滴滴咚咚、咚咚滴滴地响个不停,那时放个脸盆接水,听着滴水声响亮悦耳如泉水叮咚,倒也是童年时的一种乐趣。只是后来随着自己的长大,也渐渐懂得了事理,明白外婆生活的艰辛和困苦。
外婆是一个很勤俭持家的人,每逢亲戚好友送她什么好吃的东西,她总是舍不得品尝,都留下来省给我们这些小孩吃,有些食品甚至藏得快发霉了,才会下定决心去自己解决。
外婆含辛茹苦地养育了五个子女,还不遗余力地照顾着几个孙辈,尤其是陆枫儿时没人照看,所以常寄养在外婆家。虽然儿时的记忆变得模糊,但那份亲情却是愈加深厚悠长。
原本外婆年老了,也该享享儿孙的清福了,可毕竟那时没有老保,子女给他的生活费她也节约着用,不肯多花一分钱,听母亲说外婆还时常去破烂处捡些有用的东西带回家。
可就是在这样清苦的日子里,每次过年去看望外婆,她总是不由分说地把压岁钱硬塞到我们兄弟手中,看着外婆包了好几层红纸的压岁钱,那片艳丽的红在眼前是如此刺目晃眼,其中凝聚了多少辛酸和亲情,谁又能忍心收下这份沉甸。
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外婆的一片苦心,在父母的劝说下收起这份深深的情。许多年过去了,陆枫还珍藏着,尽管打开纸包那一元的零钱已锈迹斑斑,想起这些,陆枫一阵心酸。
这时,一中年男子带着个二三岁的小孩向这边行来,那孩子白白胖胖的脸蛋,乌黑闪亮的大眼睛,走起路来一摆一晃的,煞是惹人可爱。外婆看到这一幕,刚才那阴郁的天空马上化作一片晴空,笑呵呵地向那小孩张开双手:“来,到这我来。”
那小孩竟也不怕陌生,蹦蹦跳跳地走向外婆那边。看着外婆握着孩子白嫩的小手,慈爱的微笑着,那张皱纹纵横的脸,蔓延得像绸缎一样光闪闪的,很久没有见外婆如此开心过了。
回来的路上,天上落花隐隐,又是新的一年快到了。大年初一,他依旧上班,原本年少时对过年的期盼已缓缓淡去,自工作以来,过年的含义与往常一样平平无奇,只是年龄上又疯长了一岁,而来自家庭的压力就多一分。
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现在他和红叶同处一个部门,只有咫尺之近,每次去食堂总是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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