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顾筱火大的,是这种丑事,她竟然是从前债主口中听到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冷下脸,往桌上丢了二十两银子,道:“先前欠的赌债,一笔勾销!”然后便气冲冲地朝家走去。
“这……就走了?”王木匠一脸懵。
牛兰的离间计得逞,她顿觉心情舒畅,拿起二十两银子就往兜里揣,然后拍了拍王木匠的肩膀。
“老王,你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牛兰便抓起一大把花生,哼着小曲儿,晃悠着走回对面赌坊。
顾筱啊顾筱,打不过你又如何?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出丑!
……
顾家。
啪的一声,瓷器破碎。
伴随着一个少女的哭闹声。
“不!这不是真的!你又想骗我!”
一看她撒起性子来,还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喊,叶子溟脸一白,只好连忙放下刚捡起来的茶杯碎片,起身跑去安慰她。
“小祖宗,您轻点声,别把人都引来了。”
少女哭得泪眼汪汪,兀自伸手将桌面上的女人衣服扫到地上,恨恨地踩上好几脚,可还不算解气。
她推开叶子溟,烦躁道:“你怕那是你的事,我可谁都不怕!我说话就这么大声!”
眼看她把顾筱屋子里的衣服、发饰、胭脂等物全从箱子里翻出来,扔到地上,又用脚踩,又拿水浇,最后一起丢到火盆里。
叶子溟一惊,想冲过去拦时却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把火,把什么东西都烧成灰烬。
“哎呀!坏事了!您怎么这么——”
叶子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她的任性妄为,连忙扭头看向抱肘站在门口的哥哥叶一泽,急得直跺脚!
“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劝劝这位傻……额,这位孙小姐……”
这话一出,少女也冷静下来。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向叶一泽。
然而叶一泽却避开她投来的目光,迈步走进屋内,默默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来,用衣服包起来,丢到门外去。
接着又走回来,淡淡地开口:“孙小姐,如今您亲眼目睹,也该相信了。我的确是顾筱的夫郎——”
“你胡说!”孙萱月打断他,“那时你明明跟我讲,你是自由身!“
叶一泽痛苦地闭上眼睛,叹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可如果当时不这么说,孙老爷是不会同意我到您家铺子做短工的……”
“但是你收了我的玉佩!”
在孙萱月心里,那可是定情信物啊!
没想到叶一泽却冷冷回答:“玉佩,已经当了。”
“当了?”孙萱月一愣。
她看了看箱底遗漏的一件新衣服,又看了看叶一泽身上打了无数个布丁的外衫,不禁咬牙切齿,追问道:“是她逼着你当的对不对?”
叶一泽沉默了。
而此刻,就连叶子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初,叶一泽拿着玉佩回来,正愁着怎么退回给孙萱月,可没过两天,玉佩就被原主从柴房枕头下翻出来,当了换成赌资。
一晚上,就全输光了。
事后,叶一泽曾向她问起玉佩的下落,却被原主一顿痛打,责骂他有值钱的东西竟然不第一时间上交给她,其心可诛!
而叶一泽一时的犹豫,让孙萱月更加笃定他是受了威胁。
一气起来,她竟冲出屋子,直奔厨房,抡起一根成人手臂粗的木棍,在屋里、院里、厨房乱挥一通。
也不管砸了个什么东西,总之只要不是叶一泽的,她就给砸得稀巴烂。
“小祖宗!您快停手!停手啊——”
叶子溟奔溃地大声相劝,和叶一泽两人好几次想上前阻拦,却都被乱挥的木棍逼退。
叶一泽胆子大,又仗着有点功夫在身,忍痛挨了好几棍子,终于近了孙萱月的身。
他伸出手,刚搭住孙萱月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孙萱月条件反射地一抬胳膊,从屋内甩到院子去。
叶子溟大惊,慌忙跑出去,扶起摔倒地上的叶一泽。
“哥!你没事吧?”
叶一泽揉了揉胳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暗悔刚才冲动了,怎么忘了这位全凭性子作为的傻小姐天生蛮力呢?
就连镇子上最勇猛的屠妇同她掰腕子,都得败下阵来。
别说自己只是区区一个体瘦的男子。
甩飞了叶一泽后,孙萱月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慌里慌张地丢下粗木棍,跑出顾筱的房间,一把抱住叶一泽,将脸埋进他的胸怀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一泽眉心一紧,继而轻轻地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回来,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孙萱月抢上前一步,霸道地抓起叶一泽的胳膊,把袖子往上一扯,竟露出道道鞭痕!
横七竖八,新旧交叠。
叶一泽怔住,慌忙扯下袖子:“我……这……”
孙萱月顿时气得牙关打颤。
“可恶!都怪那个坏女人!是她害你受伤的!谁也不能伤害我的阿泽!她必须付出代价!”
说罢便扭头径直走向厨房。
一手拎起墙角的油桶,一手拿起火把,跑回顾筱的屋子。
见状,叶一泽立即猜出她的意图,吓得瞳孔大张。
“不好!她要放火!快拦住她!”
然而兄弟俩刚冲进去,就被孙萱月一手一个给拎了出来,一路推到大门外的大槐树下。
他们身后,浓烟滚滚而起。
浓烟之下是燃烧的火焰,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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