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下人们正在摆席。
叶依依闻着香味,摸了摸肚子:“还是嫂子好,知道我们赶路饿了,提前准备好吃的!”
顾筱笑着回身拧了一下她的鼻尖:“小馋猫!怎么要来也不提前派人送个信?”
叶一泽解释说:“我们在本家接到薛公子的消息,知道您来了京城,所以一守完三七,便动身赶过来,路上一刻也不敢多歇,就想早点见到您……”
旁边的叶子溟挽着顾筱的胳膊,黏着她说:“我们本是打算先给您来个信的,可哥说了,他想给您一个惊喜!”
音落,顾筱竟少见地从叶一泽脸上捕捉到一抹害羞的微红,一回头却发现阿邕不见了,顿时心头一“咯噔”。
丢了太子爷自己可承担不起!
顾筱刚想派人去找,话到嘴边就瞥见阿邕走向简韫,他好奇地看着简韫指挥下人搬马车上的行李。
“咦,方才我都没注意,你不是留在隆恩镇了吗?什么时候到京城了?怎么也没人支会小爷?”
阿邕对此表示恼火,仿佛觉得自己被小团体排除在外了。
而被阿邕目光攻击的薛辛阜却笑而不语。
简韫一来便听说了阿邕的真实身份,见他面露不悦,于是连忙笑着赔不是:“殿下息怒,是小人的错,到京城后只顾着念书,忘了去向您请安。”
“念书?”阿邕疑惑地挑起眉毛,注意力立马转移。
顾筱笑着走上前,点头应道:“考取功名是简韫他娘一辈子的心愿,可惜她走得早,简韫孝顺,便想替他娘亲完成这个夙愿。”
闻言,阿邕突然恍然大悟,转向薛辛阜:“原来你前几日向我讨要的举荐信,就是为了他呀!”
顾筱叹道:“没办法,朝廷规定男子不能参加科举,让简韫以监生身份直接入会试也是无奈之举。错过这一次,又要等三年了……”
简韫本以为像阿邕这种一心维护朝廷律法的人,听到自己的亲笔举荐信给了一个男子,会很生气。
没想到阿邕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对他寄予厚望。
“好好考!你若金榜题名,我定向女皇陛下进言修改科举律条,给天下读书的男子一条出人头地之路!”
“真的!?”
简韫和顾筱惊喜地瞪大眼睛!
就连一旁漫不经心地玩酒杯、吃葡萄的薛辛阜也动作一顿,转头望了过来。
阿邕信誓旦旦道:“我乃储君,一言九鼎!所以你更要好好考,毕竟天下读书的男子们的前途命运,可都系于你一人身上了。”
听到这个承诺后,简韫备受鼓舞。
从次日开始直到会试前,简韫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温书,头悬梁,锥刺股,挑灯夜战。
一日三餐都由叶家三兄妹轮流送进去,等他吃完再端出来。
看他日益消瘦,顾筱心疼得很,又不忍打扰他,只好默默研究几道进补的药膳给他补身子。
每次刚煮完药膳,叶依依就闻着味进厨房,热情的说:“嫂子您歇着,我给简韫哥哥送去就好!”
顾筱忍不住逗她:“你最近干嘛对简韫的事这么积极?要不等他考上功名,我便做主将他嫁给你为夫郎如何?”
“这样最好不过了!”叶依依不假思索点头答应。
顾筱又笑了。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去吧,给简韫送药膳去……”看着小丫头失望而去的背影,顾筱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以为对简韫好一点就能弥补之前对他的伤害,觉得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惜,伤害一旦造成,就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简韫未来的妻主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叶依依。
而简韫对自己的心意,顾筱都看在眼里,她甚至认真想过,倘若简韫高中后痴心依旧,那自己便去同叶家兄弟商量,纳简韫入屋。
毕竟这家伙实在是太贴心能干了!自己还真离不开他。
可万万没想到,顾筱刚一有这个念头,分别的日子就突然来临……
这天是殿试的日子。
顾筱在家里坐如针毡,干脆站起来,紧张地数着时辰,时不时扭头望向门外,叶一泽和叶子溟则坐在旁边椅子上面对面下棋。
看她在屋内来回踱步,叶一泽不禁苦笑劝道:“放心吧,有您的帮衬,他定能一举高中,否则都对不起您熬夜给他找了那么多篇策论当参考。”
“可他是唯一一名男子啊!还是破格入试的!”
顾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念叨这儿,念叨那儿,叶一泽和弟弟对视一眼,没再说话,只是笑。
终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见动静,顾筱眼前一亮,急忙冲出屋门去,只见是守大门的小厮。
她一见自己就跪下,磕头道贺:“报喜了!顾当家!小的给您报喜了!宫里来人了!”
那一瞬间,顾筱只觉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搀起那小厮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发出的嗓音也激动得变了调。
“怎样?是简韫考中了吗?第几名?”
“第三名!”从大门外款款走入的人掐着嗓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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