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闲时间,也不会抬头看一眼这存在了无数岁月的星空。
何其可悲。
“我们被称之神明也好,妖魔也罢,本质上有何区别?与这人类而言,都是非我族类。”
所以,注定了他们终究不会同行而归的结局。
“尊上,我知你此行是为了探我幽冥间的虚实,我也不妨今日告诉你,我的存在便是你们防不胜防之处,所以,即便是我什么都不作为,这些个灾祸都会发生,只因为我便是灾祸的本体,三界之中所有恶的源头。”
宋年见着颇为难得坦诚的幽冥间。
“那我当日的结局,与你可有关联?”
宋年不喜与人谈过往,今日在这殿堂的高处,与幽冥间临风而立。竟是谈起了昔日。
“尊上,你可知为何我当日选择你?”
幽冥间对着身旁的宋年问道。
“愿闻其详。”
他宋年能够想得到的便是昔日他见着幽冥间身上俱是邪恶之气,所以为了人间的安危,才会将他收服。
“我见你最为纯粹。”
幽冥间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同宋年。
“你是善的纯粹,而我则是恶的纯粹。”
宋年倒是未曾反驳,只在一旁静静地听。
“可尊上不知的是,这这世间存不下纯粹之物,人间也好,冥界也罢,就连那被所有道人向往的三十三天也罢都存不下这纯粹之物。”
宋年听闻此语,倒是嘴角上扬。
“你莫说我讲的不对,你且想想,昔日你为墒祖之时,抱着那颗纯粹之心,为这三界即便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也算得上尽你所能。可如今回首看来,这三界之中,不离不弃,由始至终都立于尊上身侧的也是寥寥无几,不知尊上可还认同?”
是,宋年回头看看这身后之时,未曾有过太多的人为他停留,他尽心尽力为着的人也好仙也罢,离他而去的数不胜数。
“他们虽说不多,可当时的墒祖从未介意。”
他原就是抱着一颗没有求回报的心。
“可尊上,你如今早已经丢了那颗纯粹之心,再回头看看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可还能够心平气和?”
“彼此彼此。”
他宋年从来都做不了无欲无求的墒祖,他再没了逍遥天道的那颗心。
“你亦是在被我困与魂魄之时,多了那点不属于恶的人世之心。”
幽冥间是恶的化身,他生下来便是如此,行恶事与他而言方是正常之事,他没有什么所谓计划周祥的与人为恶。
可他还是起了变化,譬如今日之事,若是放在墒祖第一次遇到的幽冥间身上,便是不会发生。
“是,我不否认,这便是我同尊上之间那所谓共存的根本。”
与其说他们相连,不如说这世间的善恶相互碰撞,宋年失了纯粹的善,幽冥间则是丧失了纯粹的恶。
如今,这世间在他们眼中再不会如往昔一般分明。
所有的恶中,裹挟着微不足道的善意,而那些与人为善的,亦是会在看不到的角落里做着小小的恶事。
“尊上你说,这芸芸众生是不是像极了你我的缩影?”
这人间,永失纯粹之心,善恶裹挟,斑驳陆离,再瞧不出本来面目是何模样。
“不像,你我从来都不是站在一处。”
他们不一样。
立场决定了,不管轮回了多少次,他同幽冥间之间会有联系,交融支持,可他们终究殊途。
何来同归一说?
幽冥间看着与他谈完之后,转身离开的宋年。
“可惜啊,又没有成功,不过,好在来日方长。”
他幽冥间果然还是对着墒祖的身体最为感兴趣。
虽然如今宋年这身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拼接了好久之后的结果。
可他还是比之他找了好久的人类,让幽冥间来的更加的愉悦。
他猜的没错。
幽冥间一开始到这人间之时,所行的打算便是要找到一处寄存他的躯壳。
这目标定的便是司马寻。
原因则是他那不甚出众,亦或是可以称之为平庸的才智,以及那带着几分龙气的身体。
幽冥间昔日被迫与墒祖同用一副身躯之时,一开始自然不愿。
可过了这许久的年月之后,幽冥间寻找了不少的躯壳,亦是尝试了不少,可是他回过头来发现,还是墒祖最为适合与他。
可眼下,这是件自寻死路之事,他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以墒祖为躯的话,宋年会连着他幽冥间一起灭了去。
既然如此,他便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