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错了?
将来有一天他问起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他,该怎么说出他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爷爷又是什么样的人。
我更害怕的是,我要怎么告诉他,他的妈妈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直要疯了。
江植不再说话,我很久之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也满脸是泪,好像那时跪在五号楼他小姨家里哭的时候,哭得就是个孩子。
“江植,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你好起来我也就安心了,毕竟你是这孩子的爸爸。”我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一边跟江植说着话,一边慢慢移动身体躺了下去。
他不说话,看着我。
我躺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接着跟他说,“医生说我最好卧床安胎,直到孩子出生,我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江植还是不出声。
我狠了狠心,继续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明白吧,我好困,不想再说话了,再见吧,以后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我说完,侧身背对着江植,把被子拉高盖在头顶上,不再看他。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是身后死一般的安静了好久之后,只听到轮椅转动的声响,然后是开门关门的连续声音,之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我像是得了嗜睡症,听着门口李猛说话的隐约声音,居然很快就撑不住又睡着了。
这一次我没做梦。
所有人都一定在背后商量好了,汪嫂老汪和李猛再见到我,都没提过我跟江植的事情,也许是江植跟他们说过什么了,每个人都只是看望我照顾我,只跟我聊孩子的事情,绝口不提江植。
日子飞快向前,奉市的炎夏刚刚开始的时候,我终于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生下了肚子里的小种子。
是个哭声响亮的男孩子,我第一眼看到他红红的满是折皱的小脸时,哭得一塌糊涂。
我看到李猛用手机给孩子拍了好多照片,他不说什么,可我心里明白这些照片谁会看到。
江植在我生产前已经出院,如我所愿,他从我们在病房里那次谈话后,再也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在产房里煎熬的时候,很想他,我甚至想要是这时候他冲进产房出现在我面前,那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他留在我和孩子身边,我们三个人要在一起。
可是他没出现,直到我被汪嫂接回家里坐月子,他都没出现。
也没人提起他,我几次忍不住想问李猛,可他在我生完孩子后就离开了,临行告诉我他回雨乌看看,等我满月后决定接下来去哪了,他再来。
是啊,我接下来要去哪儿呢,我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孤独活着,我有了小种子有了儿子,我要好好打算我们今后的生活。
汪嫂劝我留在奉市,跟我念叨还是大城市适合孩子生活上学,她可以帮我带孩子,我想出去工作就去,她说自己没女儿,这些日子相处早就把我当成女儿对待了。
我很感动,也多亏有汪嫂在我身边一直照顾,我从下就没体会过多少母爱,这把年纪有了母亲一般照顾我的人,自然很感激。
可我不想留在奉市,这城市实在有我太多把美好的回忆,我想远离这里。
难道回雨乌?
自从和江植见过那一次之后,我对雨乌也没了当初去的心境,那里也随时会让我想起他。
犹豫了很久,最后我为了小种子考虑,还是暂时留在了奉市,汪嫂的儿子在外地念大学不在家,我就住在她家里,老汪很少说话,可是也很欢迎我。
我在他们身边一直呆到了小种子一周岁生日。
时间在有了孩子后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年,我一直给孩子喂母乳也就没出去工作,我手里的钱倒这时开始所剩不多了。
我手里虽然有江植给我的那笔钱,可我依旧没动过。
给汪嫂的生活费也从来都算得很清楚,李猛隔段时间就以给干儿子红包为理由给过我几次钱,我也没矫情都收下了。
可是毕竟日子还长着呢,孩子的花销也越来越多,我开始考虑工作的问题。
李猛让我跟他回雨乌,汪嫂知道我不愿久待在奉市,就说要是去雨乌她也放心,可我始终没拿定主意。
秋天的时候,我见到了久违的向泳恩,她从澳门赶到奉市,见到小种子就不肯撒手了,孩子也很喜欢她,两个人经常笑成一团。
“这眉眼,越来越像混球了”有一天,我和向泳恩带着小种子在公园晒太阳,她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淡笑看着小种子,没说话。
她说的很对,孩子的确越来越像江植,我好几次偶然听到汪嫂背着我跟老汪这么说,说着就叹息。
“你们真的就打算这样了”向泳恩可不像其他人那么避讳提起江植,终于开口直接问我这个敏感话题了。
我身上被秋日明媚的阳光晒得好舒服,好暖,可是心里却还如过去一样,怎么也暖不起来,总有无数个小窟窿往心里透着凉风。
见我不回答,向泳恩自顾往下说,她问我知不知道江植好了之后,又回了保护区,还说他把自己名下除了房产之外的钱都捐给了保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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