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两日,太太对四小姐的态度淡了许多。
赵小茁也察觉出太太的异样,纵然她那天刻意避嫌,可太太又怎会轻易相信。
吴娘倒是劝慰,清者自清,要她也别多想,太太若想搞明白一件事,别人也无赖不来。
可赵小茁觉得与其说是太太怀疑自己,不如说她是因为老爷的私自安排,气没处撒。正好方温又和她认识,所以她也被迁怒了。
到底如何顺了太太这口气……
正心烦,就听见柳月进屋来报,说太太打发过来的人有些时日了,一直没给四小姐请安,于礼说不过去。
太太,又是太太……
赵小茁不耐烦的挥挥手:“叫她们好生在下面做事就行,银钱不会少她们一分。”
柳月见她心情不好,也没多说,领命准备下去,却被吴娘叫住。
“既然是太太的人,四小姐还是看一眼的好。”吴娘说着,又递了个眼色给柳月,示意带人过来。
赵小茁不悦道:“看她们我心烦!”
吴娘微微一笑:“四小姐不必恼。您也说了这些人都是柳月亲自挑的,如今她心里偏向四小姐,定不会找些搅事的来。四小姐何不看看,让她们在太太那也有个交代。”
赵小茁恍然:“你的意思,让她们做传话的?”
吴娘点点头:“三人成虎。多几个说四小姐好话的,太太未必不信。”
赵小茁没再吭声,心里明朗不少。
没多会,柳月带着三人进了屋子,一一介绍道:“这是田妈妈,这是秋分,这是瑞娟。”
赵小茁打量一身石灰褂子,年纪约莫30上下的妇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手背粗糙不堪,指节上长了茧,一看是个干粗活的人。
“你会干什么?”
田妈妈憨憨一笑,操着浓浓乡音:“老奴会打水、劈材、挑担……四小姐别看老奴个头小了些,太太车马行的包裹由老奴一人挑行。”
倒是个耿直的。
“你呢?”赵小茁又指向那个叫秋分的。
秋分低头,老老实实道:“奴婢识几个字,会些针线活,厨房活计也会些。”
赵小茁摆摆手,示意她站回去。
还没开口,瑞娟就自己往前一步,屈膝福礼道:“奴婢瑞娟,给四小姐请安。”
和秋分的茶色半旧素面褙子比起来,瑞娟油绿碎花比甲显得明艳活泼不少,一双杏圆眼从一进屋就开始东看西瞧,一副不安分的样子。
赵小茁挑了下眉,看了眼柳月,表情好像在说你倒是会挑。
柳月苦笑一下,开口道:“四小姐,尹翠姑娘说缨儿娘老子出了事,太太放她回去了,临时找了瑞娟来替。”
看来太太也不信柳月,赵小茁微乎其微蹙了下眉,扫了三人一眼,只说:“你们在柳月手下好好做事,少不得你们好处。”
三人应“是”,被柳月带了下去。
吴娘问:“四小姐打算怎么安排她们?”
赵小茁想也没想说道:“田妈妈和秋分如实安排。那个瑞娟,交她些轻便活就行,别让她进我厢房也不用跟着我。”
屋里事情交代完毕,她也没时间再想其他,叫吴娘备好笔墨,和明日要穿的衣裳,便早早歇下了。
因为从明天开始她就要跟着大小姐和三小姐一起上私塾了。赵小茁可不想出什么岔子,落人口实。
私塾定在老爷旧书屋静思堂,院外一片湘竹林,倒是个安静之地。只是这院落稍小,随着王老爷任职越长久,总觉得静思堂太过小气,加之离主屋较远,待人接物不方便,干脆就将书房搬到别处。
但赵小茁看来,其实这个地方清静雅致,读书习字最好。只是平日鲜有人来,院内落了成薄薄的积灰。
“四小姐早。”不知青萝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门廊下笑盈盈看过来。
她早,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赵小茁笑了笑:“不早了,我猜三姐姐已经在屋里了吧。”说着,往厅堂走去。
青萝跟在她后面,陪笑道:“都怪奴婢看错了时间害三小姐比平日早起了,这才抢了头个的位置。”
赵小茁淡笑,只觉得青萝欲盖弥彰。她是三小姐贴身丫鬟也是跟着最久的,三小姐什么习惯她不清楚?
看错点?不过是借口吧。
正想着,青萝替她打了门帘,堂内没什么摆设,一张十二面红木彩雕白鹭图的折屏将整个屋内一分为二,方温从那一头踱步出来,拱手作揖:“四小姐来了,请里面就坐。”
赵小茁含额,跟着走进去。果然三小姐在最靠近方温的软席上坐着,矮几上摊开的书,似乎很认真的读着。
听见有人进来,她抬了下头,见是四小姐,皱了皱眉,指了个离讲桌最远的位置,示意坐那。
赵小茁本不想如她的意,非要坐过来,不经意间余光瞥见讲桌上磨好墨的砚台,又见三小姐衣袖边上两点墨渍,嘴角噙出一抹淡笑。
从上次中秋家宴上,她就发现三小姐看方温的眼神不对,现在看来三小姐对方温的情愫可不是一星半点,第一天学堂便早早来帮方温碾墨,不知三姨娘知道作何感想……
“既然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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