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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遥探头看过去,只见许夫人一身红色戎装,银色铠甲,手持红缨枪,杀气十足地盯着台阶上的妇人,看也不看她们这边。
儒雅书生观察了下四周,自言自语道:“的确未见死者。”
他说着,把手里的小本本翻了两页,义正言辞:“大肃刑律:凡相打为殴。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笞二十,成伤及以他物殴人,不成伤者笞三十,成伤者笞四十,青赤肿为伤……”
没等那书生说完,玄龟先牙碜得不行,打断道:“没成伤,笞二十就够了。”
姜小遥闻言,心急地拽紧了齐麟的胳膊。
齐麟看了眼那只白皙柔嫩的小手手,轻咳了一声道:“我方才在外头,听着有人辱骂许夫人,说许夫人和许大都督在战场上杀孽太多,所以许公子的死是活该,按刑律,辱骂他人者,是不是也有刑罚?许大都督和许夫人为我大肃征战,说这样话的人,其心可诛。”
那书生又啪啦啪啦地翻了翻小本本,照本宣科:“没错,凡骂人者笞一十,互相骂者各笞一十……”
玄龟磨着后槽牙,扁着嘴笑着问:“首辅大人,您贵人事忙,要不这事儿还是交给刑部来办,您说,可好?”
玄龟面上笑眯眯,心里直跟齐首辅骂街:你个老狐狸精,你又不是獬豸,在这儿啰里吧嗦地念刑罚,我用得着你念?赶紧给老子滚蛋!
齐首辅认认真真地整理自己的小本本,整整齐齐地塞进袖笼里,端正规矩道:“许夫人的夫君是为国征战而亡的许大都督,老辅国公是跟~太~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开创我大肃的肱骨之臣。许夫人硬闯辅国公府,这于情于理,都是关乎国本的大事,此案本官要认真查问。”
“嘿!”玄龟的暴脾气一下就炸了:“齐首辅您早干嘛去了?许公子死的时候,您怎么不说,他爹是为国征战而亡的许大都督啊?”
齐首辅被玄龟吐沫星子喷到脸上仍旧面不改色,动作不紧不慢,充分展现了当朝首辅的沉稳淡定。
随后,他伸手去掏小本本:“依照刑律,许公子先开始是失踪……”
玄龟“啪叽”打到齐首辅的手背上,他最烦人念经,怎么能让他拿出那小本子来:“既然一开始是刑部接手了这案子,就没有随便更换主理的道理,再说了,就算将案子移交,那也是移交到大理寺去,怎么也送不到首辅您跟前,您说是不是?”
“诶?”齐首辅认真地想了想,慎重点头:“颇为有理,但是……”
“但什么但是?没有但是。您放心,我回头就把这案子卷吧卷吧扔到大理寺去,您贵人事忙,您先请……”玄龟脸上笑眯眯地给齐首辅下了逐客令。
姜小遥在旁都看呆了,揪了揪齐麟的袖子。
齐麟关注点一直在姜小遥身上,顺着她的力道,身子歪斜了些。
姜小遥踮着脚尖,以手掩耳,冲着齐麟的耳朵,小小声问了句:“刚刚那个……是你爹呀?”
齐麟沉默不语。
诶?怎么不说话呢?
姜小遥纳闷地看向齐麟。
她此刻正正对着齐麟的耳朵,眼睁睁地看着齐麟的耳朵抖了抖。
抖……
了抖……
齐麟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姜小遥冲着他的耳朵眼儿说话,他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钻了进去,仿佛有只小飞虫,直接飞了进去一样,让他从耳朵眼到脚底板都麻酥酥了下……
然后,他的耳朵就不受控制了。
兽类本能。
真不能怪他。
下一刻。
姜小遥猛地一侧身,站在齐麟正对面。
两只手“啪叽”一下,捂在了齐麟的耳朵上。
一手一只。
捂得严严实实的。
齐麟:“……”
姜小遥迅速地往周围扫了一眼,见周围人的关注点都在许夫人与那个辅国公妇人身上,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她踮了踮脚尖。
离得齐麟更近了些。
近到齐麟甚至能看到姜小遥~唇~瓣里软软的小舌头。
只听她甜甜软软地小小声说道:“你别怕,我帮你捂着,不会有人看见,把你当做是小妖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