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沉,蝉鸣燥热,徐诚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眼巴巴的瞅着大门口。
杜丽红从隔壁屋里出来,手里端了两碗煮好的地瓜,地瓜上还各放了一个鸡蛋,她把其中一碗递给徐诚,“我煮了你那份,给个面子吃点吧。”
“不,不用,我不饿,你吃。”徐诚推辞不接。
杜丽红把碗硬塞徐诚怀里,“拿着,咱们都是老同学,你别跟我客气。你在等秋淑媛吧,她可能回自己住的地方了,我要不帮你去看看?”
说着话杜丽红捧着碗挨着徐诚做到了石阶上。
“不用,这么晚了让你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圆圆说要去给我找草药,我担心她找不着草药自己去山上挖,圆圆性格太要强,尤其是在我的事上,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杜丽红在地上磕鸡蛋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笑道:“秋淑媛是挺死要面子的,那时候咱们都还小,我爸是宓妃家食品厂的工人,我跟着我爸在厂里玩,有一次我就看见她俩从小汽车上下来,宓妃穿了一身钩花镂空蕾丝裙像个小公主,秋淑媛站在宓妃身边昂首挺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像宓妃的陪衬和跟班,还挺骄傲的。”
杜丽红笑了一下,碰碰徐诚的胳膊,“跟你说,那时候我看见宓妃她俩我是又羡慕又自卑,可我告诉自己,我就算穷死也不去拍有钱人的马屁,我好好读书,读书就能改变我的人生,可我万万没想到,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她俩在下边,我家翻上来了,我不想说什么资本家活该之类的话,但我很感恩。”
“你是个有志气的姑娘。”徐诚笑道。
杜丽红把剥好的鸡蛋给徐诚,笑的满脸灿烂,“你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你和她俩是好朋友,像亲哥哥一样照顾她们。”
徐诚愣了一下,“不高兴什么?”
“不高兴她俩下去了,我这种工人的孩子上来了?我听说以前你爸是宓妃他祖父的私人医生。”杜丽红试探的瞥徐诚。
徐诚沉默了一瞬,勉强笑了笑,“又不是你的错。”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快吃。”杜丽红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徐诚觉得嘴里这鸡蛋有些难以下咽,心里更担心秋淑媛了,还惦记着在县里住院的咪咪。
就在此时,大门被猛的推开,惊的坐在石阶上吃饭的徐诚和杜丽红共同抬起了头。
穆宏远打着电灯犹犹豫豫的走过来,低着头吭哧半天才道:“那个、那个,秋淑媛给你挖田七摔下山坡把腿给摔、摔断了。”
徐诚心口一缩,手一抖,搪瓷碗“咣当”一声摔到了地上,他站起来一把抓住穆宏远,焦急的问,“圆圆呢,圆圆现在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在、在葡萄园那边。”
徐诚放开穆宏远,急匆匆,一瘸一拐就往外跑。
杜丽红把搪瓷碗往石阶上一放也追了上去,“徐诚,你慢点,小心腿。”
穆宏远看着摔在地上的地瓜有些不知所措,踌躇了一会儿也忙追了上去。
伴着狼嚎声,缩在葡萄园四面漏风茅草屋里的秋淑媛一阵害怕过一阵,生怕有狼突然下山把自己给吃了,“怎么还不来。”
想着穆宏远听到她的恳求时那个样儿,心里不禁嘀咕,不会是穆宏远不愿意说谎把实情告诉徐诚哥,徐诚哥生气不来了吧。
忽的,狼嚎声此起彼伏,秋淑媛吓的脸白,看向屋门口的火堆被风一吹有吹灭的趋势,忙爬过去,抓了一把麦秆送进火里。
“圆圆,徐诚哥来了,你别怕。”
听着喊声,秋淑媛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不远处灯光闪烁,秋淑媛心里一喜,但想着此时自己是“摔断腿”的伤患,忙又跑回屋里隐匿在黑暗中伪装。
“圆圆,徐诚哥来了。”
看着徐诚迈过火堆进屋,秋淑媛忙带着哭腔尖声喊,“不要拿灯照我,灭了,灭了!”
听着秋淑媛情绪不对,徐诚忙按死了电灯,“丽红,赶紧灭灯。”
“好。”杜丽红把灯弄死就关心的问,“秋淑媛你怎么样了,要是严重咱们就赶紧去医院,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不要你管,你出去。徐诚哥,我有话问你。”
徐诚很着急,靠近秋淑媛摸到她的肩膀就要抱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去医院。”
秋淑媛一把搂住徐诚就哭,“徐诚哥,如果我不是摔断了腿而是摔死了,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
“圆圆听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会有事的,咱们去医院。”
“我不!”秋淑媛固执的搂住徐诚不放,“你回答我,你用心回答我我才甘心,在县医院听见你向咪咪表白我的心都碎了,可我绝不相信你喜欢的是她,因为我了解你徐诚哥,你把我和咪咪都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你对咪咪那只是因为你不适应另一个男人对咪咪示好而已,就像爸爸看不上女儿交的任何一个男朋友一样,可那绝不是爱。徐诚哥,请你用心回答我,当你听见我摔断了腿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从此我残疾了,我知道你肯定愿意照顾我,是照顾残疾的妹妹,还是残疾的爱人,徐诚哥,你回答我!”
徐诚心乱如麻,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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