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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猛也不是那脑子装满了钢筋不打一点儿弯的人,思量一番后问林新珍:“咱嫂子是不是快生日了?”

“农历十月二十。”

周猛对儿子和大女儿道:“咱家的麦子是种上了,地里也没什么大活,现在做咸花生家里有你妈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你妗子家正磨粉子,你们去帮忙吧。很快就到十月二十,你桐姐也该回来了。”

林新生在机械厂工作,林璐正在县城上高三,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林远才十一岁,上着小学,收红薯、磨粉子都是重体力活,叶慧根本忙不过来。

其实往一年儿子早已去舅家帮忙收红薯,磨粉子了。今年出了大舅哥想要回小芳的事,他们夫妻心里不舒服,才一直假装不知道。现在,还是先让胜武和大芳去干活,一则缓和两家关系,二则到时候求侄女帮忙也好开口。

周韵对养母一家的想法是洞若观火,知道他们有意和亲生父母修好关系,私下里也提出要求一起去。

放在以前,林新珍会提心吊胆小芳会不会一去就不回来,现在小女儿这样为家里考虑,帮助家里想了挣钱的营生,还说了永远做他们的女儿,她也不能小气,寒了小女儿的心,痛快答应了。

周韵道:“妈,不管我那个爸妈,还是你们都是我亲人,都想着为我好,但有时候话没说好就会引起误解。反正我想你们知道,我心里你们总是我最亲的人。我也会一辈子孝顺你们的。”

小女儿这是又一次给他们吃定心丸,周猛觉得心里非常欣慰,道:“我们知道你孝顺,小芳,这次去林家湾,你把怎么做咸花生也给你那个爸妈说了吧。他家供养几个学生,也不容易。”

周韵说:“不用,我自有考虑。”

周猛夫妇听了这话有些惊讶,还以为周韵是不好意思说,劝了她。周韵很坚决说不用,林新珍道:“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天和你哥、你姐一块去吧。”说着下了决心,养女这样为他们考虑,他们也得加倍对她好才是。

周韵笑笑去端盆准备洗脸,觉得一阵轻松。养父母这边解开心结,生身父母那边更好说通,两边能好好相处,这样她也去了一件心事。

她舀出温水刷过牙,洗过脸,擦过家里专门给她买的大宝SOD蜜,又用洗脸水洗了脚,这才去睡觉。

周大芳已躺在西屋两姊妹睡的那张一米二床上,看周韵过去,冲她翻个白眼道:“马屁精!”天天这么哄着父母开心,也不怪他们偏心她。

“好,我是马屁精,那你是我姐,又是什么精?白骨精?”

“什么白骨精,那是坏人,有你这样说自己姐姐是妖怪的吗?”周大芳起来挠周韵胳肢窝。周韵也去挠她的,两人笑得软倒床上。

“姐,说你是白骨精是好话呢,白领、骨干、精英才被称为白骨精哦。”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那个意思,欺负你姐我没文化是吧?”

“我欺负谁也不敢欺负大芳姐啊。”周韵眼睛里蘊着笑意,“我真没骗你,白领就是城里工作环境好,收入高的被称为白领,骨干和精英不用说,所以城里人把他们联在一起称为白骨精。”

“城里人的想法真奇特。”

“是啊,城里人可会玩了,简称城会玩。”周韵憋着笑,现在她也只能跟家里人这么沟通啦。就是有些话只有自己知道意思的感觉真是让人寂寞如雪啊。

她有些想念张泽,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是她说什么他就能理解,跟上思路,所以相处才那么愉快。哎,周韵在床上翻了个身,等家里条件再好些,她得想办法找到张泽,也帮他的生活过得好些。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吃完就骑了两辆自行车出发了。周胜武带着周韵,周大芳骑的那辆后座两侧各缀了一麻袋白菜。

出周家村的路在雨雪后被重车压出了深深的车辙,干了之后就留下了一条条大小不已、深浅不同的沟,很不好走,两人都小心沿着两侧那稍好的地方骑,免得掉进去翻车。直到过了乡里,路才变得平坦。

不像她重生回来的时候,是因为发烧才穿得厚,现在天气是真的冷了,周韵戴着毛线手套,脖子里围着一条长长的粉色的围巾。这都是周大芳用马海毛线织的,很是暖和。

周韵把半张脸都围起来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及额头。走得远了,呼出的热气打在上面,连毛线都变得暖融融的。

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周韵觉得有些新奇。实际她已十几年没这样乘着自行车在乡里路上来回走了,不由东张西望。

路两边许多地方有近一人深的沟,沟里的茅草都枯黄一片,有的地方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地里种的早小麦已经发芽,浅浅地还遮不住地皮,一道褐一道绿的,像横条纹的毛毯。

快到地方的时候,姊妹三人见路边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经女孩,她解下白色的长围巾直冲他们挥手。

乡里的人多淳朴,周胜武几人停了下来。

女孩个子高挑,脸蛋红扑扑的,带了一丝羞涩的笑意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脚崴住了,自行车链条也掉了,你们能不能去帮我捎个信,来个人接我?”

说着,她把裤子提起来让周韵三人看,她的脚踝已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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