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进了镇上,邹琪好奇地趴在车窗上朝外看,远处的山腰拦着片片白色云雾。
“可能这两天下雨。”袁木说。
“说不定是神仙出来玩呢!”邹琪幻想着。
邹伟良提醒道:“你是学法律的。”
邹琪说:“法律是管人的,神仙不下凡,法律就管不着,神仙要是下凡了,那就当人来办。”
邹伟良:“……”
袁木忽然鼓了两下掌,邹琪“扑哧”一声笑起来:“我胡乱说的,没什么道理。”
袁木放下手笑了笑。邹琪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意,蓦地有些了解她所说的“不能正常交流”是什么意思,不是不能把话接下去――应和几句没有多难,而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人搭上她的思维,所以她不想开口。邹琪觉得聊天是很随意的事情,有事聊聊,没事聊聊,大家都能心情轻松,这是个休息的过程,可是对于袁木,也许聊天是个劳动的过程。
袁木看到邹琪突然露出同情的眼神,不明所以,邹琪把头转开继续看窗外,袁木就没去问那个眼神的含义。
“是右转吗?”邹伟良问,这里比较偏僻,他怕导航出错。
“对,右转。”
老臧把碰面的地点约在镇上的一个小广场,视野比较开阔,两边容易互相看见。小广场离袁木上学的那所初中不远,袁木认得路,接下来到了路口她都提醒一声怎么走。开到小广场,袁木一眼就看见老臧的皮卡车,感觉车子好像有点变化,车门上靠着一个人,袁木远远看着觉得那个人也不太对劲。她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车了,邹伟良开近过去,袁木终于看清楚哪有问题,老臧居然穿了西装。
老臧几乎就没穿过西装。袁木脸色复杂,她只说让老臧穿得整齐点,没说要穿这么正式。
邹伟良问:“是这辆车吗?”
“是。”
邹伟良停下车,三人都从车里出来。老臧嘴里叼了根棒棒糖,看见袁木,他迅速把糖嚼碎,把棒子从嘴里拿出来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他特地停在垃圾桶旁边就是为了扔这根小棍棍。
老臧满面笑容地走过来,和邹伟良握住手晃了两下,热情地说:“开过来累吧,到家吃点饭再走?”
邹伟良笑着推辞:“不用麻烦,律所还有事,我在附近随便吃点就回去了。”
“那行,工作重要,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这段路我一年开百来回,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她们安送到。”老臧指着一家小饭店说,“那家的笋做得好,我经常吃,你可以试试。”
邹伟良望过去,视线停了一秒,然后点头道:“好,谢谢了。”
老臧:“家里估计做着饭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啊。后天还是在这见,下午四点半,你看行吗?”
“可以,到时候见。”
“再见啊。”老臧拉开皮卡车的后车门,对两个女孩说,“请上车吧,东西我拿。”
袁木发现这车哪变化了,干净了,车身打了蜡,亮铮铮的,连车轮都洗得跟刚买回来似的,袁木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轮毂本来的颜色了,过去老臧总说去店里洗车是浪费钱,跟小皮两个一人一根水管把车齐齐冲一遍就算洗过了,这回算是给这辆车赋予一次新生。袁木先上车,把靠右的位子留给邹琪,方便她看风景。车里面也洗过了,这干净程度袁木有点不能适应。
老臧把邹琪的背包放到副驾驶座,上车问:“你们饿不饿?我这有面包饼干巧克力,还有橙汁,要吗?”
邹琪笑着说:“我在路上吃了好多,而且马上要吃饭了,谢谢叔叔。”
“不用谢不用谢。那咱们走了?”
袁木:“走吧。”
老臧发动车,平稳地开出去。今天他开车特别规矩,被挤了就老老实实让位置,一句话都没骂,也没狂按喇叭,素质之高跟平时判若两人,袁木简直目瞪口呆。
镇子的地形还比较平,上坡下坡都不算太陡,开上了山,地形就多变了,上下坡拐弯都没提示,但老臧硬能把这山路开得像平地一样,不求快只求稳。邹琪开了车窗,眼睛看着青山叠叠,白云缭绕,感叹道:“这里肯定住着神仙。”
“你说这个还真有可能。”老臧接过话,“我们这虽然是山里,但是从来没听人说过有鬼怪,也没有凶猛的野兽,特别安,跟世外桃源似的。”
“我也觉得这里像世外桃源,真美。”邹琪的声音像喝了酒,发飘,“山里才叫真的干净呢,袁木,难怪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老臧道:“袁木确实不一样。不过小皮也在这长大,那性子真是能把人烦死得透透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邹琪点头:“有道理。盛老师在大城市里生活,我觉得她和我们也不一样。袁木,你和盛老师是不是特别有精神共鸣呀,所以才成好朋友?”
袁木:“是。”
老臧哈哈笑了两声:“袁木啊,我还以为你跟你爸不太说话,是因为你爸性子闷,你妹妹这么活泼,你跟她也不说话,你真是没得治了。”
邹琪说:“我还就喜欢我姐姐这个性格,不会嫌我吵。”
老臧笑了笑:“这倒是,我和小皮整天闹腾,她也没发过火。吹一会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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