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连解决了林老爷子、刘美云、王老板的事情,顾陌城的名声已经捂不住了,再加上现在苟局/长的事儿,注意到的有心人越来越多,拐弯抹角找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师兄妹二人都有些不胜其烦。
再加上接下来苟局/长那头可能就要乱起来了,他们再留在望燕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暂且避一避的好。
而这卦象更是给井溶带来了致命一击:
能跟小师妹单独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不可能也不允许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井溶平时不急不缓的,可遇到这种要命的大事真是雷厉风行,才刚跟顾陌城说了要走,吃过早饭就带人去了机场。
顾陌城是头一回正经出门旅游,兴奋还来不及,哪儿有什么意见?飞快的把药丸给刘美云发了个同城快递,坐车上还捧着一本临时从街边书店买的《江南旅游手册》抱佛脚,十分用功。
快到机场了,井溶这才给沈霁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最近有事往南边去一趟,估计十天半月回不去,别到时候有什么事儿扑空。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霁正跟崇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干瞪眼,后者眉头紧锁,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几乎每分钟都会低头看一眼手机。
中间手机屏幕亮了几回,每一次崇义都如同被注入强心针一样,双眼发亮的点开,然而每次都以失望而告终。
焦躁的情绪甚至比喜悦更容易传染人,沈霁就觉得自己都被带的心神不定起来。
他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别急啊,不是说差不多得一周吗?这才几天?稍安勿躁。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崇义低着头不说话,几缕头发从额前、鬓边落下,带了跟平日的整齐截然不同的凌乱美感。
他深呼吸一下,重重搓了把脸,声音干涩,难得对人展现出心底最柔软的一面。
“沈哥,我真是怕。”
沈霁一愣,本能地问道:“你怕什么!”
崇义双手交互搓着自己的手腕,心情十分复杂的说:“我怕是,”顿了顿,他竟然又道,“更怕不是。”
沈霁张了张嘴,马上就明白过来。
怕是,自然是因为假如顾陌城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崇义必然要陷入深深地自责,自责自己竟然这么多年才知道她的存在,让她度过了一个完没有亲人关怀的童年!也许他反而近乡情怯,事到临头,反而更为难过。
怕不是,更简单,假如不是,那么他女儿的下落仍然未定,甚至谁也不敢保证是否依旧健康的存在……
之前崇义虽然口头上一直说着不可能这么巧合什么的,可事到如今,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得到肯定的结果!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想要给她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想要尝试着做一个晚来的好爸爸。
沈霁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抬手往他肩头拍了几下,“别多想,这几天结果就出来了。是的话当然好,毕竟错不在你,她以前的人生你虽然缺席,可还有以后啊,咱竭尽所能的弥补不就行了?”
说完,见崇义眉宇间的愁云稍微消散,沈霁又再接再厉道:“就算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再继续找啊,你要实在等不及,咱就先认个干闺女宠着!”
然而崇义却死死揪起了眉头,脸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不赞同道:“这些浑话以后别再提了,好端端的坏了小姑娘的名声。”
沈霁一怔,这才想起来,如今早不是原先的世道了,干/爹/干/闺女的,无风还起三尺浪呢!顾陌城又长得那么好看,传出去一准儿闹个天翻地覆。
沈霁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感慨道:“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广大人民群众原先淳朴善良的心都哪儿去了?
他挠了挠头,改口道:“实在不行,那我就认了,反正我不没有么……”
崇义给他逗乐了,嘴角微翘,摇了摇头,起身去酒柜那儿抽了一支红酒,闷声不吭的倒满了一整只酒杯,面无表情的喝干,才对沈霁说:“行了,三天后电影选角色,你我都要到场,别胡思乱想,把精力集中起来。”
这部即将拍摄的电影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意义重大,容不得一丝闪失,也确实不适合在这个档口纠结。
沈霁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人闷的性格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足以改变自己接下来人生的大事摆在跟前,这会儿他竟又波澜不惊了,自己倒是急得慌……假如没亲眼看到他牛喝水一样灌完一大杯将近小半瓶红酒,还真就以为是个冷血动物了。
沈霁也仰着头用力搓了搓脸,这才觉得精神了点儿,又跟对方最终确认选角的标准。
崇义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只要他肯,就会专注的可怕,背后地震了都不带察觉的。
两人这一讨论就是一上午,一直到了午饭饭桌上,崇义在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嘴。
“谁走了?”
沈霁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指的是井溶的电话内容。
“哦,井老弟和小姑娘去南边旅游了,先打个招呼,别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儿跑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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