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来张桌子,用餐高峰期根本不够坐。
所以,甭管白天黑夜、节假日还是平常日,但凡想在玉楼吃饭,不提前半个小时去排号还是不可能的。
然而井溶是肯花半个钟头傻站在外面晒太阳的人么?
于是他很自然的派了助理出去,不过短短几分钟,对方手里就拿着两张号牌去而复返。
顾陌城足足花了大半分钟才回过神来:黄牛党!
光明正大的顶着一众食客们饱含着幽怨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进去坐下之后,顾陌城再看井溶的视线就有点复杂了。
“师兄,你这样是堂而皇之的扰乱正常市场秩序!”
井溶面无表情的给她倒了茶,不答反问:“那咱就再出去站半个小时的?”
顾陌城立刻严肃道:“……我们很有必要给一些脑子灵活的人创造额外的就业机会!”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井溶摇头失笑,把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自己点。”
哪行哪业都有黄牛,这早就成了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可偏偏谁都拿他们没法子。
说打击,怎么打击?
难道还不许人家正常排队领号了?就算转给别人,也有理由:
我们有急事,吃不成了,送人了还不许吗?
所以,现下黄牛就几乎成了一项众所周知的快捷通道:只要你肯多花点钱,保准省了时间!
而且黄牛党也不傻,为了保持长期稳定可持续发展,他们并不会做杀鸡取卵的傻事儿,每天抢号的数量那都是有限的,也得保证高消费人群的权益不是?
这么几方都做了让步之后,这种本来不合理也不合法的行为竟就这样在微妙的和谐气氛下保存了下来,真是令人唏嘘。
顾陌城问了店员,在对方的推荐下点了一个招牌红烧肉,一个糖醋小排,又要了一份沙拉,井溶又加了一个龙井虾仁和一个清蒸鱼。
、
店里的客人虽然多,可整体运作速度很快,不多会儿就有人来上菜了。
红烧肉切成一寸见方的块,加了黄酒炖得稀烂,略一戳就颤巍巍摇晃晃,筷子都不好夹的。
顾陌城十分喜爱这种肥瘦相间的肉块,夹了一快按在米饭里,美滋滋的看它的酱汁将周围的米粒都染了色,浸了香,这才啊呜吃了一口。
真好吃啊!
糖醋小排也极为鲜嫩,骨头一碰就拖出来了,甜滋滋,酸溜溜,酸甜可口,一点儿也不腻,连井溶都十分赞赏。
顾陌城真的是心意的吃,调动了所有味蕾和感官来欣赏这顿饭,而对面的井溶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心里一直揣着事儿。
说老实话,他很清楚顾陌城对抛弃她的亲生父母的排斥,之前或明或暗的提过几次,小姑娘的反应都颇为激烈,如果现在摊牌,十有八/九又要遭。
可他先后两次卜卦,卦象始终如一,眼见事情已成定局,即便今天不说,还能拖到什么时候?
拖得了三两天,也拖不过三两年!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百般拖延,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等人真的找上门来,一时间也未必接受得了。
这么想着,井溶就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胸口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迅速蔓延,流窜到四肢百骸,他的嘴唇明显泛白,白中透出淡淡的青色……
井溶苦笑一声,熟练地取出护心丹吞了几颗,正在喝水就被隐约觉察到不对劲的顾陌城抓了个正着。
顾陌城慢慢瞪大了眼睛,立刻丢下筷子跨到他身边,不由分说的把脉、扎针,好一通急救。
整个过程中,井溶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眼神柔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
我的小姑娘多好看呀,可是很快,她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啦……
忙活完了的顾陌城不由得紧张道:“师兄,你这几年的情况都很稳定呀,怎么突然就发作了?这几天你的饮食我也盯着的,还是说你偷偷背着我……”
“小师妹,”井溶突然打断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你坐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讲。”
顾陌城老老实实坐好,微微仰着脸儿看他,可等了许久还没等到下文。
“师兄,师兄?”她连叫了两声井溶才回过神来,“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井溶缓缓眨了眨眼睛,抬起手来,一下下摸着她乌黑的长发,脸上忽然涌现出混杂着不舍、追忆和某种决心的复杂表情。
“一眨眼,你也长这么大啦,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你还是那么小小一团,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家伙……”
顾陌城本能的觉察到了什么,不由得用力抓住他的衣袖,紧张道:“师兄,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她,她怎么觉得师兄像是在交代遗言?!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在这一瞬间,顾陌城脑袋里像开了一个洞,不可抑制的疯狂联想起来。
是呀,他,他刚才还久违的发病了,多么反常!
再一开口,顾陌城就不自觉带了哭腔,“师兄,我们不旅游了,这就回去,我帮你制药,你千万别放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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