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脱了外套丢到零下的室外并不是什么好经历,体质差一点的直接冻死都有可能,饶是谢广平也在四肢出现了轻度冻伤的征兆。
度假村的整体设备还是比较完善的,也有一个专门应对紧急情况的医疗小组,专业的医护设备也非常齐,众人先把谢广平送到那里去做了检查,确定没有内伤。顾陌城又迅速补了一遍,发现除了多处疑似摔打造成的软组织挫伤和淤青之外,确实没有致命伤,这才放下心来。
随着体温的回升,谢广平身上的淤青也渐渐显现出来,青紫一片十分可佈。
夏冬小心翼翼的帮着清理、擦药,又十分担心的问:“谢哥怎么还不醒?”
顾陌城往他身上扎了几针,“快了。”
一会儿,井溶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大好看,“我已经打电话让邰南平立刻赶过来了,度假村那边正在调监控,老黑在那里盯着,他们的初步判断说是醉酒。”
已经涉及到人命,他们又不可能随便动手杀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适当的时机公之于众,走正当的法律途径。
来参加这次宴会的都至少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假如真的卷入谋杀未遂的案子中,一定会闹大,度假村也讨不了好,自然是尽可能想往这上面拉。
而谢广平之前确实在宴会上喝了几杯酒,就算现在抽血化验也是这个结果。既然是个酒鬼,那么发酒疯脱了自己衣服的情况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顾陌城当场就骂了一句,“出了事先想着推脱责任!”
就在这个时候,谢广平终于幽幽转醒,可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直接把夏冬给吓哭了。
“我不行了。”
“谢哥?”夏冬带着哭腔喊,“你别放弃啊!”
井溶和顾陌城虽然没说话,但脸色也十分难看。
谢广平有些艰难的笑了笑,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依恋和不舍,“这次真是碰上硬茬子了,那小子有一手,当时我觉得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们一面,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没能替你们拿下他,是我无用,以后你们要自己当心了。”
他又叹了口气,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自顾自的陷入回忆当中,“以前我老觉得老天待我不公,什么我重视的东西都要想办法夺走,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渐渐的习惯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顾陌城他们,笑了下,整个人显得特别脆弱,“谢谢你们不嫌弃我。”
“谢哥,别呀!”夏冬哭的跟什么似的,眼泪哗哗流满脸,顺着下巴不住的往下淌。
井溶咬紧了牙关,拳头捏的咯咯响。
顾陌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复杂道:“别说了。”
“让我说完吧。”谢广平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灼热的神采,让人不自觉联想起病患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咳咳,真想吃一口”
然而下一刻,顾陌城就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声音响亮!
“吃吃吃,你怎么不撑死?!”
夏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挂着满脸眼泪呆了半晌,这才哆哆嗦嗦的说:“你你干什么呀?谢哥已经这样了!”
顾陌城用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他哪样了?”
夏冬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喃喃道:“他,他不是”
他不是快要死了吗?
“他身上带着一个替身、两个护身符,怎么可能会死?!”顾陌城又抡起胳膊,冲着谢广平凶神恶煞道:“有完没完?没演完的话,我再给你一巴掌?”
“嘶~”谢广平果然捂着脸一骨碌爬起来,“别别别!”
他的半边脸已经微微鼓起,显然顾陌城刚才是下了死手的。
“嘶,”谢广平尝试着张了张嘴,疼得眼斜口歪,十分幽怨的说,“下手咋这狠呢?还是不是一队的了?”
顾陌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玩吗?有意思吗?我告诉你我这都不算狠,你要再不起来,我一刀子给你扎个对穿!”
谢广平猛的打了个哆嗦。
夏冬都看蒙逼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陌城没好气道:“你自己问他!”
谢广平讪讪的挠了挠头,见井溶也在面无表情的释放杀气,气势瞬间弱鸡了,小声说:“那什么,我不是觉得气氛太紧绷太僵硬了吗?这才自我牺牲,活跃一下气氛。”
神他妈的活跃气氛,顾陌城冷笑一声,“是啊,自我牺牲,所以还没完,来来来,快躺下我帮你一把!”
说着,就举起两只手里攥的满满的银针往他身上扎。
谢广平吓得嗷嗷直叫,满屋子上蹿下跳的,身手不知多矫健,哪有刚才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虚弱劲儿?
夏冬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谢广平没事,还是该气他瞎胡闹了。
这都什么人哪,多大了还玩这个!
“行了,别瞎折腾了,”井溶捏了捏眉心,一手一个抓住拎过来,“现在情况未明,都安分点儿吧!”
谢广平刚要庆幸揭过去这篇,却觉得胳膊好像被老虎钳子夹了一样的疼,一看,井溶正面无表情的使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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