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长辈,玉儿小小年纪岂不孤单。你姑妈早早儿的便撇下我去了,只留下玉儿,我这做外祖母的不多疼些,还指望谁去。”
王熙凤一怔,没想到贾母把自己也给指派出去了,尽管不大情愿可也不敢推辞,只得笑道:“老太太只管放心,林姑父如今身体定是好转了,若得知老太太如此想念妹妹,必会送妹妹过来。何况老太太可是一品国公夫人,有老太太亲自教导妹妹,林姑父只有感激的,岂能不乐意。”
宝玉不知何时转了过来,听闻要接黛玉,喜的上蹦下跳,连连催问着何时启程何日回来。贾母笑呵呵的摸着头一一作答,宝玉高兴的钻在贾母怀里直叫“老祖宗”。
王夫人突然喊了一声:“宝玉,不准胡闹,多大的人了还腻在老太太身上,还不快下来!”
贾母却是揽着宝玉笑道:“他能有多大?在外他老子管着他跟管着猫狗似的,难得今天过节,你又来说他做什么。”
闻言王夫人便不再做声。
王熙凤冷眼旁观着,越发后悔刚才冲动之言,这下子好了,把自己折里边儿了,躲都躲不开。
席散后,王夫人身边的金钏来请。王熙凤已有预料,去了王夫人房里,王夫人果然提及去往扬州接林黛玉的事。
“老太太上了年纪,就爱和孙子孙女儿们玩乐,又最疼你去世的林姑妈,对你林姑妈留下的女儿自然爱屋及乌。难为老太太疼她,你林妹妹本就生得比咱们家姊妹强些,偏生自幼体弱多病,又没了母亲,实在可怜。如今老太太令你与琏儿去扬州接人,你便早做打点,管家的事儿不必担心,暂且由珠儿媳妇接手料理。只一件事嘱咐你。”王夫人扶了扶鬓角,抿口茶,道:“你林妹妹身子不好,何况春寒料峭最易犯病,只怕你去时她不巧又病了,如何能撑着病体千里奔波?老太太是断不依的。若果真如此,你打发人送信回来,看老太太如何说。”
这番话已是暗示的十分明白了。
“是,我记着太太的话。”王熙凤心里却想,两头谁也得罪不起,到时候只管送信回来,由得她们打擂台,她只管遵令行事。
正月刚过完,贾琏凤姐儿两个便交割了手中事务,带着男女仆妇乘船南下。王熙凤自幼长在京中,何曾出过远门,何况此回是往扬州去,若没有她跟着,指不定贾琏又多了几个相好的。又不甘出门一趟失了贾府消息,且有些机密事须得人料理,便将平儿留下,只带着丰儿。
一路顺风顺水,到达扬州时正值桃花初绽,游人如织。
先几日贾琏便已打发人去林家送信,林如海得知贾家来人并不意外,意外的却是王熙凤的到来。只怕贾母担心同上回一样被婉拒接不着人,这才令王熙凤同来,若王熙凤与黛玉说些贾府人事,特别是贾母的思念之情,以黛玉敏感多思的性子岂能毫无触动?若林如海疼女儿,自然舍不得女儿伤心,许就同意送女上京了。
若是按本意,林如海自然不愿意黛玉去贾府,只是眼下局势变化太快,他已决定将计就计、引敌入彀,因此必须将黛玉青筠送走。贾府哪怕规矩上疏漏些,到底是国公府第,且远离扬州,最是安不过。贾家再三打发人来接黛玉,外人都只道贾母疼惜外孙女儿,知府等人也不会起疑。
贾琏夫妻进了林府,贾琏去见林如海,王熙凤则被引入内宅见黛玉。
从初入林家起,王熙凤便感到林家与贾家不同。林家下人明显不多,却各司其职、各行其事,无人胡乱走动随意言语,处处规矩整肃,俨然是诗礼大家气派,便是王熙凤见惯了贾家排场与奢华,也不由得暗赞一声。
轿子在二门处停下,王熙凤扶着丰儿的手下来,一眼便见两位俏生生的姑娘立在二门迎接。穿大红裙的是黛玉,而其身旁着蓝衣的应当就是先前听闻被林姑父认作义女的林青筠了,单看形容气度竟与黛玉不差仿佛,哪里似乡野穷秀才的女儿。
此时林青筠也在观察王熙凤。
但见其头戴金碧辉煌的五凤朝阳挂珠钗,一双凌厉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不怒自威。穿着大红撒亮金牡丹花长身对襟褙子,白色立领中衣,下着大红素面百褶裙,一如原著所描述的“身条苗条、体格风骚”。
果然是王熙凤!这身奢华艳丽的衣饰无一不显示着国公府第当家奶奶的气派!
“琏二嫂子,一路辛苦。”黛玉迎上来,挽住王熙凤的手关问了路上行程,又对其介绍了林青筠。末了说道:“屋子已命人收拾妥当,凤姐姐一路风尘仆仆必定乏了,先梳洗歇息,有事只管使唤丫头们,和自家一样,千万别外道才是。”
“哟,一年不见,林妹妹竟是大不同了,听听这番话,倒是管家奶奶的口气。”王熙凤起先只觉得黛玉越发出落的超逸不俗,且气色精神都比在贾府时强,乍一听她这番言语,才惊觉反应过来。
黛玉含蓄浅笑:“爹爹公务繁忙,内宅亦无长辈,我与青筠姐姐虽年幼不懂,但有许大娘与两位嬷嬷从旁协助教导,倒也勉强料理得来。比不得凤姐姐执掌国公府第,管着一家子几百人口,我们家人口少,倒是省好些事。”
“妹妹自谦了,我瞧着极好,怪不得都说妹妹聪慧过人,果然不错,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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