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爹可不答应……”
“爹,有一个病人情况很紧急,有生命危险,我去给瞧瞧,一会儿就回来了……”
……
林玉梅极力劝说着父亲,可林先生哪肯答应?
他不知道玉梅接触到了多少新思想,怎么说变就变了?
可林玉梅心知这一趟出去没啥危险,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是她的医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处理好?可为了老余她还是想冒险试一试。
*
吃了晚饭,林玉梅把药箱收拾好了,就等着出发。
林先生不放心,一直在厢房里看着女儿。林太太不知这爷俩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问他们,都说在讨论事情。
林玉梅向父亲一再保证下不为例,还说来接她的人爹也认识。
林先生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余同学?他记得玉梅给他买过药还说过话,这是被人拖下水了?他想训她几句,可到底还是舍不得。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
林先生过去应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那位神秘人。他想拒绝,可玉梅裹得严严实实地跟了过来,死活要出去。他实在没辙,就跟太太打了声招呼,锁好了院门也跟了出去。
余茂生见林先生不放心,只好让他跟着。林玉梅担心父亲,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大口罩让父亲戴上,好遮挡一下。
三个人沿着巷子进了一条背街。
在拐角的阴影处,停着一驾带蓬马车。余茂生上前对了暗号,就带着林先生和林小姐上了车。随后,便有人给他们的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
在黑暗中,马车走了十多分钟,进了一所院子。
三人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方摘下了黑布。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客套了两句,示意林先生他们在外面候着,就带着林玉梅进了里间。
屋里很暖和,一位年轻男子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高烧不止,处于半昏迷状态。
林玉梅戴着大口罩,几乎遮住了眉眼。她屏息静气,给那位年轻男子检查了一番。还好,没伤着筋骨,可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得把里面的弹头取出来,否则很难愈合,烧也很难退下去。
做好了准备工作,她回顾了一下手术步骤,告诫自己不要慌张。可临到下刀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别的都好说,那伤员没有麻醉怎么办?
那年轻男子一听,就睁开眼睛说道:“大夫,给我找一截木棍,再端一碗白酒过来!”
中年男子去外间找了木棍和白酒回来。他接过酒碗,往嘴里灌了一口,就把那截木棍用牙咬着,示意大夫对手。
林玉梅第一次给人动手术,紧张得直哆嗦。一下刀,见那年轻男子疼得冷汗直冒,就更紧张了。
可这场手术,到底还是完成了。从消毒、取弹、缝合到包扎,整个过程不过半个钟头,可对她来说却像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她处理完了伤口,让中年男子取了一块干净棉布,两头一系,做了一个简易绷带,让伤员吊着胳膊。又细细叮嘱了几句,留下了几块替换纱布和两包消炎粉,便提着药箱子出了屋子。
这时候,她才觉得后背汗津津的。
虽然是冬天,可体力消耗过大,令她感到两腿发软、疲惫不堪。
*
三人又坐上了马车,蒙着黑布离开了院子。
一路上,没人说话。
临到下车时,余茂生低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林玉梅点了点头,便跟着父亲下了车。
林先生只觉得两腿发软,可还是咬牙坚持着。走出老远了,他回头瞧了瞧,见那驾马车还影影绰绰地停在那里。
“玉梅,以后不要再冒险了……”他挽着女儿的胳膊说道。
“嗯,爹,我晓得了……”林玉梅点头应着。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整个过程中没人提到她和父亲的姓氏,也刻意避开了她家的地址。她想,这是不是老余特意安排的,也是对他们的特殊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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