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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天,余炳坤便打听到了林大夫家的情况。
原来是林文宣的女儿啊。这人他听说过,在清河中学教国文,后来跟着林文寻去了省城。而这位林小姐,据说是天赋异禀、自学成才,那年她爷爷生病了就是她给医好的。而茂生读中学时当过林先生的学生,怕是因为这个才结识了林小姐吧?
这么一来,余炳坤倒是放了心。而余太太见林大夫竟然是林二小姐的堂妹,不由得嫌恶了几分,心说都是姓林的那一窝子,能有啥好的?
为了不招人议论,余炳坤特意叮嘱太太,说:“太太啊,关于林大夫的身份莫要对外提起了,咱自家明白就成。”
余太太撇了撇嘴,应下了。
她再见到林大夫时,除了客客气气地把她当成大夫之外,倒是没啥闲话。只是心里对她和茂茂的关系持怀疑态度,心说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咋就凑到一起了?想着儿子远在省城,才稍微宽了点心。
又过了两天,大户人家之间传出了小道消息。说林家二小姐生了一场大病,住进了省城医院,跟余家的婚事要往后推延了。而余家也把那筹备之事停了下来,虽然没有明说可也印证了那条传闻。
这事来得蹊跷,关于林余两家的婚事外界虽然有所揣测,可看到家长们都和和气气的,外人自然无话可说。
林玉梅也从娘那里听说了。联系到前几天老余特地从省城赶回来,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往深里想。见娘唉声叹气地为玉婉惋惜,一时间不知说啥才好。
现在她可是忙得很,也顾不上去考虑那么多了。每天除了去药房做事,还要去余家给老爷子做理疗,很是辛苦。
而余家上下更有意思。那老爷子明明知道她是个女的,可就是不提这茬。而余老爷和余太太也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就连每次来接她的那个蔡妈,都恭恭敬敬地喊她林大夫,虽然早就知道她就是那个站柜台的林小姐。
她也乐与配合。反正天冷了,穿得厚,又戴着帽子,打眼一看也瞧不出啥来。再说,她一身男装打扮,外出行事可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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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入了冬天。
余家老爷子的屋子已经收拾一新。火墙搭好了,热烘烘的,一点烟气也没有,甭提有多舒适了。老太太一见,也让儿子给她弄了一个,说这个比炭盆好,有了它冬天就好过多了。
这时候,老爷子的病情稍有好转,咳得没那么厉害了,也能进点软食了。余炳坤十分高兴,照这么下去,老爷子熬过这个冬天应该没啥问题。
老爷子自己也觉察到了,对这个林大夫真是刮目相看。还跟儿子叨叨着:“炳坤啊,还是咱家茂茂的眼光好啊,瞧瞧给咱寻了个小先生,比那些名医可强多了……”
他见了林大夫,虽然挡不住打憋,可偶然也会夸两句,还说:“林大夫啊,等老夫痊愈了,就给你送一块金字招牌,上面写个“小神医”咋样?”
林玉梅听到这夸赞的话,直冒汗。
心说,老爷子哎,您吃药扎针自觉点就成,甭搞得每次都跟打仗似的。就您这倔劲儿,如果不是她懂那些穴位,只怕还应付不下来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算是明白了。老爷子这病啊,虽然跟上了岁数有关,可病情加重却跟他不配合治疗有很大关系。老爷子脾气大,那些名医哪敢跟他打憋啊?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结果给弄成了这样。
说来说去,都是惯的。
老爷子是个封建大家长,一向说一不二,旁人哪敢违逆?亏得她学过护理,对那些特殊病人有点招术,否则还真拿他没办法。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林玉梅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可为了挣钱总是乐呵呵的。
林太太却多了一份心思。等过了年,玉梅虚岁就十六了,再不说人家可就晚了。可每次一提这茬,玉梅就直摆手,总说:“娘,咱不急……”
可女儿不急,娘急呀!她本想跟四太太说说这事,可见四太太心绪不好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自打玉婉生病之后,四太太的精神就不大好。她只好经常过去陪着四太太说说话,却不敢往深里探究。往日四太太跟她无话不说,可对这事却是深缄其口,她也不好相问。后来大小姐出嫁了,四太太才提起劲来操办了一场。
最近有风声传出,说林二小姐的病是好不了了,那余家和林家要解除婚约了。她唬了一跳,这好端端的咋就要退婚了?可这事,咋从未听四太太提起啊?还有,玉婉的病好些了没?若真有这么严重,咋没见家里派人过去探望?
林玉梅听娘叨叨着,心说这事啊等放寒假就知道了。到时候,两个当事人都回来了,那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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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二月底,县里出了一桩大事。
那天早晨,天上飘起了雪花,异常寒冷。
林玉梅正在柜上揣着手瞅着窗外,就见那稽查队员穿着棉大衣、缩着脖子进来了。许掌柜一见,赶紧迎了上去。
那稽查队员掸了掸身上的积雪,跺了跺脚,就从挎包里掏出了一沓子通告,“啪地一下”摔在了柜台上,把几个店员都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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