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中年人再次回来时,眉间多了一份凝重,对应的,语气逐渐冰冷,
“我已派人去检查记要卷轴,若是真如你所说的,游贾暗自改动卷轴,那他便是犯了大罪,虽然人已经死了。
现在,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游鱼颔首,目光从白衣男子身上飘过,不着痕迹。
“你与另一名青袍进入大荒寻找蜂巢,其人名游岩,是你平日工作的领班,对吗。”
“对。”
“那你可知,这游岩是否有擅自改动卷轴嫌疑?”
“卷轴是他直接转交给我的,我并不知道游贾这个人,不太清楚,但当时在荒林中预见凶兽时,那二人却是认识的,在一起逃。”
黑袍中年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随即他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取出另一本兽皮书卷,开始记录。
紧接着又提出许多问题,游鱼一一答复。
期间,游鱼多次将目光瞥向白衣男子,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若游初雪担下此事,那这名男子一定是自己人,帮助化解危机,如若不是,那么他杀人埋尸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瞒不住。
他能看出,白衣男子地位颇高,是家族派来调查案件的关键人物。
事情没有出乎所料,正如游鱼所想,白衣男子在他说了很多错话后,依然掷地有声,频频对中年人说道,
“他没有说谎。”
那等自信的模样,若不是游鱼知道实情,真的忍不住夸他演技一流了。
“在你与游岩一起遭遇荒兽时,你说游岩的第一做法是带头逃跑是吗。”
“是的,平日里领头嫌我干活笨,所以并不喜欢我,他这么做我能理解。”
“那他为何遇难,而你却逃了。”
“可能是荒兽择人而食,领头比我胖些,当时他跑去的方向正好与游贾撞上,所以荒兽吃的是他。”
“他没有说谎。”
黑袍中年人点了点头,继续在书卷上记下,并边写便道,
“在游岩逃跑的过程中,撞上了游贾,二人相遇后,似是认识,并结伴而逃是吗?”
“是的,当时情况紧急,领头跑了后,我不知怎么办,便跟着他跑的方向一起跑,但他跑得快,将我甩开了,不过我清楚看见他们二人相遇,随后说了些什么,当时游贾脸色十分不好,叫骂了几句。”
“你确定你一边跑,另一边还能看清他二人神色?”
“能的,我眼睛很好。”
“他没有说谎。”
黑袍中年人狐疑地点了点头,表情像是有些许郁闷,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便是那二人被荒兽扑住了,荒兽动作很快,我没看清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有游岩头领不知怎地,整个人被吃掉一半时甩到了我的面前,他上半身带着斧头和铁棍都一起被甩了出来。”
“那遗物现在在哪?”
“我害怕血腥味引来野兽,在荒林里埋掉了。”
“埋掉了?你若是真正害怕,不应该是处理掉血渍,而后将武器带在身上吗?丢掉空手不是更危险。”
“我也这样想过,但那武器上都是领头的血,我太害怕,没敢带。”
黑袍中年人目光微眯,这措辞跟背好了似的,一点也看不出险象环生余后心态,游鱼说的话,十句话中有九句半给他的感觉都是假的。
心中有些动怒。
“他没有说谎。”
此时,身后又传来了那道掷地有声的话,充满自信,十分严谨。
中年人嘴角冲动,强忍着将火气又压了下去,
“将大致的地点描述给我,然后并形容下荒兽的模样,做完这些,你就可以走了,身上若有伤,可领取证明到内务药堂免费抓药去。”
“那大人,请问我是否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把我绑到…”
“没问你就不要说话!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好…那地方是荒林中一处较低的低洼处,出了山寨向南方走….而那荒兽是个极为矫健的凶兽,四肢长满利爪,嘴中呲着巨齿,声若洪钟,体大如牛,头顶一个王字,身上却如同皮甲般光滑,你未曾看见,气势如虹,一爪便将那游岩脑袋拍成了碎瓜….”
“等等!你说荒兽浑身没有毛发,但头顶有个王字?我怎么不记得大荒中有秃了毛的老虎?”
“有的,我真的看见了。”
“他没有说谎。”
“……”
不久,游鱼被卸去铁锁,无罪释放,临走前,他报了神经衰弱,软组织受伤,跌打肿痛,关节积液等数十项受伤证明,在被总判堂黑着脸砍掉一半后,带着纸条离开了。
出大门时,白衣男子与他擦肩而过,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一句话。
你真能扯。
而那名负责调查记录案件详情的黑袍中年人,只能无奈在对游鱼的调查上划勾,随即补上案件疑点过多尚待调查这句话,转交内山继续处理。
游鱼能够猜到,这些人都是心中有惧,两边含糊的。
比如中年人对案件中有关游初雪的事情,半句没有过问,只是记了他本人撞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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