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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雪花飘飘,号角声不时响起。

突厥铁骑已进入弓箭射程以内,却没有继续冲锋,而是拔转马头,距离城墙约五十步以外,向两边分流,画了一道圆弧,飞奔而过,并同时利用娴熟的骑射之术,侧身射出手中的箭矢。

若是从空中俯视,此时的突厥大军就如同一条大河自远方奔腾而来,快到朔方城的时候却一分为二,分成两条之流绕城墙而过。

这些突厥铁骑虽然悍勇,但是战马毕竟无法飞跃两丈高的城墙,而且,也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只能采用最拿手的骑射之术,在城前游斗起来,尽可能消耗朔方城中守军的有生力量。

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骑术娴熟,仅凭两腿操控战马奔跑自如,从而腾出双手弯弓射箭,而且,射术精湛,左右开弓,给朔方城边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突厥人仅万骑,因此并没有分散开来围攻四方,而是集中起来攻击北面这一方。

万骑分成两股,相背而行,在城外雪地里画个圆圈,周而复始,往来反复,打击始终不曾断绝,让守军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唐军依托城墙,借助胸墙的防护展开反击,此时并未短兵相接,马槊与唐刀等武器都用不上,只能依靠弓箭与强弩收割敌人的生命。

好在今年户部和兵部难得大方了一回,朔方城中不仅粮食充足,箭矢等武器同样很充足,就连强弩这种利器都补充了很多具。

有了充足的箭矢,不用担心弹尽粮绝,让守军可以放开手脚,从容反击。

而且,他们依托城墙,前有胸墙防护,至于弓箭手之外的士卒没有短兵相接的机会,纷纷举起盾牌替弓箭手挡箭。

两军相遇,却隔着一道城墙,彼此以弓箭对射,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突厥人擅射,在战马高速奔跑之中侧身攒射,显得游刃有余。

而且,突厥人多用硬弓,射程远、力道足,他们游走在唐军弓箭的射程边缘,以弓箭制衡弓箭,凭借射程的优势,压制了唐军。

突厥人射程远、力道强劲,而唐军依托城墙,并有盾牌防护,双方的伤亡差不多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而在弓箭对射的情况下,实际上被射中要害、立时死去的士卒并不多,大多数人中箭的部位都并不致命,只要救治及时,完可以保住性命,甚至康复。

在对伤员的救治上,相对于突厥人,唐军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唐军有朔方城作为大本营,城中有郎中和充足的药材,而且,此时正是寒冷的季节,无需担心伤口恶化。

而突厥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有没有随行郎中不知道,反正没有看到有人主动救治伤兵,顶着天就是一个头上插着几根花花绿绿的鸟毛的老家伙,举着一根粗大的骨头,双手朝天,做出拥抱苍穹的样子,在祈求上苍和天狼神的赐福。

上苍很忙,主管诸天万界,哪里有空管你突厥人的死活?

至于天狼神,传说中突厥人的祖先,有没有听到祈求和赐福不知道,方正不断有中箭受伤的突厥人摔下战马,然后,被后面的战马踩啊踩,踩成了肉泥。

至于城墙之上,这时候辅兵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

由于没有短兵相接,滚木擂石都没有消耗,因此,辅兵们只需要运送各种箭矢,并将受伤的士卒抬下城墙,以便军中的郎中救治。

因为战事激烈,受轻伤的士卒拔除箭矢,随便敷点药,再用布帛简单包裹一下,立马重返墙头投入战斗。

就连辅兵也不安,他们忙得汗流浃背,还不时有人被流矢击中,成为伤兵。

万骑一起攒射,箭矢密密麻麻,如同乌云压顶,黑压压一片,遮蔽了天空。

箭矢极速飞行,罡风阵阵,所过之处,将雪花都绞碎并蒸发干净。

双方对射,箭矢如雨,互相交织与碰撞,不时有人中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大将军秦怀玉站在城门楼里,镇定自若,观察着敌情并不时地发出一道道命令,对城防布置进行调整。

秦刚和秦大山带着亲兵卫队将他层层护住,但却因为不能阻挡大将军观察敌情,只能无奈地给他留出一人宽的距离。

副将薛纳,年约三旬,白面短须,身材高大而矫健,乃是大唐战神薛仁贵之子,年少从军,身经百战,有乃父之风。

可惜的是薛仁贵晚节不保,兵败大非川,被夺官削爵降为平民,与历史上有所不同,老薛没有等到再度启用,迎来云州大捷,而是闲居老家郁郁而终。

薛仁贵死后,皇帝忆起其往日的功勋,追赠一个云州都督、左骁卫大将军,算是给了个虚名作为补偿。

因为老薛的晚节不保,顺理成章地影响了子孙的前程,其子薛纳从军多年身经百战,中创多处,却只混了个中郎将。

见到大将军秦怀玉立于城楼之上,直面突厥人的箭矢,作为副将,他自然要劝阻。

“大将军,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将军为三军统帅,身负重任,岂可身处险地以身犯险?请大将军速回城楼之下,卑职愿代大将军留在城楼之上督战!”薛纳朗声道。

“三军之气,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本帅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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