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屋子里的时候,曹织锦在抄书。
她早年识得几个字,知道这些书都是公子送过来的医书。
她走近,刚准备开口,又发现不对,她不是在抄书,而是在默书。——书虽然摊开了,但是不是她在写的内容——仔细一看,她是在倒默!
这么多书,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竟然已经倒背如流!
莺娘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姑娘!
看她安安静静的样子,甚是讨人喜欢,比他们宅子里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你有事吗?”
她只顾着出神,不知道曹织锦什么时候已经停笔,看着她。
“奴婢是来请辞的……”她低头拉了肩膀上包袱的系带,不敢和她对视,真是奇怪,她竟然害怕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对她无情无义的讽刺。
“你去左边的抽屉里拿点钱吧。”
她低下头继续默写,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要紧的事。
对于莺娘来说,却很要命!她羞愧难当,但还是红着脸去她抽屉里拿了钱,做贼心虚般慌乱的往包袱里一塞,拔腿就往外跑。
出门就撞到了隔壁厨房过来的烧火妈子,那妈子见她便奚落道:“你也别失意,最起码捞了一笔,不亏,哪像我,从前是烧火妈子,到了荷花苑还是烧火妈子,比不得你!”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暗指她从前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当粗使婆子,虽然现在在荷花苑一步登天,但还不是要滚回去继续当粗使婆子?
“你不懂啊,我解释给你听。”那老妈子故意扬声道,“你回大小姐院子将这位主的喜好禁忌都告诉大小姐,大小姐保证爱听,虽然临了你还是一粗使婆子,但大小姐保不准待你比从前好了些!”
“闭嘴,快闭嘴,你胡说什么?”莺娘大惊。
那妈子不屑道:“怕什么,她早晚会知道。难道你做了恶人还想在她面前留个好名声?我呸,醒醒吧,你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你见到这么好的事了吗?”
她冷笑道:“难道你给她当奴婢当久了,产生了主仆情义?”
“怎么不说话?”
她见莺娘不说话,奇怪的凑过去,不知莺娘正等着她。
莺娘忽然抬起头,猛然伸手一推,将她妈子推摔一米远!
妈子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唉哟,摔得好痛!你怎么还出阴招!”
长年干力气活儿的人,腿脚灵便,那妈子随手抄起一根棍子,腾跳而起,朝着莺娘一阵招呼。
“疯婆子,敢阴我,你以为你还是荷花苑的管事妈子吗?”
莺娘招架不住,被她打得出不了声儿了。
那妈子还不解气,莺娘越是不出声,她越是下重手,就是要听见她吃痛的叫唤。
“吵死了。”曹织锦推开门,才发觉般,她好看的黛眉微微皱起,让人心中一紧,想帮她消除烦恼。
那妈子没想到曹织锦会出来,微微一愣,还准备动手。
反正今天她就算是将这丫头揍了,也没人找她算账!
不过她不会真的想要打曹织锦,不过奚落两句倒是免不了的,以后哪有这种奴婢奚落主子的机会?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曹织锦笑了起来:“你还不快走,不然一会儿来人了,我就说你是我最忠心的仆人。”
“你!”那妈子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随便收拾了几下就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姑娘,奴婢错了!”莺娘爬起来,跪在曹织锦的面前。
曹织锦转身就走。
她扯着她的裙摆央求道:“求姑娘留下奴婢吧!”
“你为什么要走?”曹织锦问。
“奴婢怕受姑娘牵连……”虽然难以启齿,但她怕她说慢了曹织锦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那现在怎么又不走了?”曹织锦又问。
“因为……奴婢还算有点良心!”她坚定的说。
曹织锦甩开她的手。
莺娘怔在原地,满心绝望。——原来想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竟然这么难!一旦被自己的良心钻了空子,你就会走火入魔,疯了般去弥补!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在门外跪到曹织锦原谅她为止!
此刻,她反倒觉得荷花苑外那些威胁都没有曹织锦的冷漠更加可怕!
但是她还没有跪下,曹织锦便让她进去了。
桌上已经收拾干净了,之前的医书已经被她拾成一摞,搁在地上,并且其中的一本还被她用来垫了桌角。
她竟然用公子的书来垫桌角!
这让她哭笑不得。
桌上摆满了瓶子,大多是脂粉盒子。
她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莺娘羞红了脸:“奴婢哪能让姑娘给奴婢打扮?”
“这不是脂粉,是伤药。”曹织锦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是化淤青的。”
“这是止血的。”
“这是祛疤的。”
她一一介绍,信手拈来。
莺娘惊了,她什么时候制了这么多伤药?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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